“是,二少爺。”小廝領命,正欲行動。
這時,鄭成晏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一旁被遺忘的文章上,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他再次下達命令:“去,把裴家的那個丫頭給我帶來!”
“是,二少爺。”小廝恭敬地應答,轉身欲行。
然而,小廝剛離開不久,一名貼身仆人便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二少爺,不好了,裴家的彆院突然起火,裴家小姐和二爺都被困在裡麵,沒能逃出來!”
鄭成晏聞言,震驚之餘更多的是難以置信:“被困火中?怎麼會突然起火?”
“小的趕到時,隻見現場一片狼藉,兩具遺體……至於起火原因,尚未查明,但聽附近的居民議論,說是裴家小姐自己點燃了火苗!”
“還有人說,她因無法忍受裴家長期以來的壓迫,心灰意冷,選擇了自我了結。”
鄭成晏收斂起臉上的震驚,頹然跪倒在地。
裴思娜的死,不僅意味著他的複仇計劃徹底破滅,更讓他失去了那個替他捉刀的才女。
短暫的沉默之後,鄭成晏忽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苦澀與絕望:“好一個裴思娜,連死都要拉我下水,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猛地一拳砸向地麵,塵土飛揚,拳頭緊握,似乎要將所有的不甘與憤怒都傾瀉而出。
“二少爺,您彆急,裴思娜雖已不在,但這世上才子佳人數不勝數,寒門之中亦不乏奇才,我這就為您另尋!”小廝見狀連忙勸慰,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你說得對,這天地之大,何愁找不到真正的才學之士。”鄭成晏的麵色稍微緩和,催促小廝儘快行動。
就在小廝離去的瞬間,他與匆匆趕來的蘇婉毓狹路相逢。
蘇婉毓假裝沒有聽見之前的對話,緩緩走到鄭成晏麵前,聲音溫柔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夫君,為何在此長跪不起?可是有什麼煩心之事?”
平日裡,鄭成晏樂於在眾人麵前羞辱蘇婉毓,以彰顯自己的權威,而此刻,他顏麵儘失,慌忙用袍子遮掩著身上的傷痕,惱怒中夾雜著羞愧:“此事與你無關,你且回你的後院去!”
看著他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模樣,蘇婉毓心中暗自竊喜,她抬頭望向陰沉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夫君,今晚似乎會有雨,還請您多多保重身體,莫要受了風寒。”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但在鄭成晏聽來,卻仿佛是出自真心的關懷。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羞愧與懊惱染紅了他的臉頰。
“你也……過幾日我……”
他的話語罕見地中斷,仿佛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秘密卡在喉間,眼神閃爍不定。
正當他鼓起勇氣,欲再次開口之際,蘇婉毓已翩然轉身,隻留下一抹決絕的背影。
刹那間,他的心仿佛被千萬隻螞蟻啃噬,羞辱與不甘再次淹沒了他的理智。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挫敗感,讓他幾乎無法站穩腳跟。
蘇婉毓離開書房的瞬間,手中輕輕展開的,正是裴思娜耗費數日心血撰寫的治水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