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士兵有條不紊地訓練,見到李勝被人攙扶著下了馬車,好奇用餘光偷瞄了一番。主帳前,身著甲胄的兵卒也忍不住打量李勝。也沒聽說最近哪裡有什麼叛亂啊,怎麼李將軍一瘸一拐地回來了。
趙景還未痊愈,近來還是臥床為主。他支著身子,正聽手下的人彙報李無疾的動向。自從上次李無疾的糧倉被燒毀,他老實了一陣子,近來又有幾分不安分。
見到李勝臉色慘白地進了營帳,又聽聞他是坐馬車回來的,心裡感覺有些蹊蹺。趙景讓回稟的人先下去,語氣平淡地問李勝,“你怎麼了?”
李勝摸到了一個板凳,小心翼翼地屈腿坐下了,膝蓋彎曲時,他疼的悶哼了一聲。
“趙將軍,麻煩你讓祝大夫來一趟。”
趙景打發人去叫祝大夫。
李勝支支吾吾地不願意說,實在是被一個弱女子傷成了這樣,丟人的很。即便他不願意說,趙景也肯定是要逼問他的,不然不是白派他去刺史府了嗎?
李勝無奈之下,隻能和盤托出。
“剛見到宋渡他閨女的時候,我都呆住了,真沒想到宋渡能養出這麼標致的姑娘。那臉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嫩,小嘴跟石榴汁一樣紅,還有那纖細的手腕,趙將軍你是不知道……”
趙景不耐煩,“再廢話把你扔出去!”
李勝嘿嘿笑了兩聲,“她太好看了,宋渡跟我說是她殺了忠武將軍,我根本不信,起身就要走,接著就被她用金釵紮的滾了好幾圈。”
守著營帳的士卒聽到了李勝受傷的原委,使勁壓了壓唇角。一個馳騁沙場的將軍,被一個姑娘給傷了,說出去誰信?
趙景沒笑,但是不太理解,李勝是被人紮成這樣的,可是他這眉飛色舞的,還不知道是碰上什麼好事了呢。
“然後呢?”
“然後這姑娘哭了,哭的梨花帶雨的,給我心疼壞了。趙將軍,你是沒在場,你要是看見那姑娘眼睛紅彤彤的,你也心疼。”
趙景的臉板著,吩咐門口的人,“把他扔出去。”
“哎哎!”李勝自知失言,笑的像一朵喇叭花,“趙將軍,她說她是用銀釵殺了忠武將軍,還說你在蒼山的寺廟裡見過她的釵子。”
正巧,祝大夫來了,一瞧李勝被人架著往外扔,他一頭霧水,“是誰要看病啊?”
李勝被人架著胳膊抬著腿,掙脫不開,急忙喊道:“祝大夫,是我!是我!”
祝大夫跟著追出去,“這都是什麼事啊!”
營帳裡,趙景有些微的失神,第一次見到宋嫻時,她正在熟睡,當時隻是覺得她和天策將軍長相不同,並沒有關注她是傾國傾城還是蒲柳之姿。後來她暈倒在地,手裡確實曾掉下來一個銀釵。
他去刺史府道歉時,分明也問過她,她當時是矢口否認的,怎麼現在又要認下這個功勞?
略一思忖,趙景就明白了,當時她剛從叛軍處逃出來,驚魂未定,必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宋渡接連讓城門失守,她又想將功贖過。
趙景猛一閉眼,自己想這麼多乾什麼。都怪李勝,他說話顛三倒四,說不清楚,自己也想七想八,思緒萬千。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