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沈狸衝向許薇,就要攻擊她。
溫玉煙一把按住沈狸,將他推到一邊,深吸一口氣,忍著手心的疼痛繼續把手交給許薇。
許薇剛剖開一條口子,一片昆蟲的甲片就從皮肉間漏了出來,她才拿出一把鑷子,那蟲子已經往深處鑽去了。
那是一片碧綠的甲片,像上好的和田碧玉。
許薇伸手要按住它,剛一碰到,手上一顫,條件反射地收回手:“啊!它咬我!”
蠱蟲又鑽回深處,許薇呼吸一重,跪在地上。
溫玉煙驚詫地看著她,連忙扶起她,查看她的狀況。
許薇手上被咬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傷口不深,四周的皮膚卻開始迅速地發紫,許薇臉色蒼白,神情驟變,眼底裡閃過一絲狠色。
她支撐著站起身,走到櫃子前,拿出一個瓦罐,從裡麵掏出一隻南方蟑螂大小的蟲子,任蟲子扭動掙紮得厲害,許薇麵不改色地將它吞進嘴裡。
房間裡,牙齒碾碎甲殼的哢嚓哢嚓聲音尤為明顯。
溫玉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嘴角抽搐:“生吃啊?”
許薇坐下來,麵色緩和:“解毒的。”
溫玉煙點了點頭,自己捂住了手心的傷口,用了一個小法術,將傷口治好了。
許薇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坐在床邊平複呼吸,一時無話,溫玉煙看著她中毒的手,覺得有些愧疚。
許薇轉頭衝她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本來是要帶你來玩的,結果害你中了蠱,我還解不開……”
溫玉煙搖了搖頭,示意沒事,問她:“來得路上,你沒有看見一個少年嗎?”
許薇說:“我們村子沒有男人,從來沒見過什麼少年。”
“我們村的女人都會巫蠱之術,這種東西傳女不傳男,但現在很多人都不願意學了,很多人離開了村子,你看,我們一路走來,遇到的都是中老年婦女,年輕人很少留在村子裡。”
“有時候,會有不明真相的男人和村裡的女人好上了,但發現村裡的女人養蠱以後,就被嚇得離開了村子。”
“我家就是這樣,以前嬢嬢出去買鹽,遇到了父親,嬢嬢雖然知道父親可能接受不了真相,儘力避開父親,還是沒架得住父親的追求,最終和父親在一起了。”
“嬢嬢一直在外麵,直到懷了我以後,父親照顧不過來,就想讓嬢嬢回娘家,讓娘家人幫忙照顧。”
“父親跟著嬢嬢到了我們村子,沒幾天,一個晚上,父親看到嬢嬢從罐子裡拿出一隻蠱蟲,種了下去,父親嚇傻了,連夜逃離了村子。”
許薇看著一牆的瓶瓶罐罐,露出冷漠的神色:“南疆蠱術不能無人傳承,嬢嬢希望我和一些族人一樣,離開這個村子,去城裡找工作,買房子,結婚,生孩子。”
許薇輕輕摸著銀白色的小蠍子,神色溫柔:“她不知道,我喜歡蠱,看到它們,我就覺得親切。”
溫玉煙神色平靜地看著她,兩人坐在床上,像尋常閨蜜一樣挨著彼此聊天。
“那,那個少年又是怎麼回事?”溫玉煙問。
許薇眼珠一轉:“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嬢嬢知道,她不告訴我,我們就自己去找。”
兩人對視一眼,出了門,走向那片竹林。
她們身後,許母不知何時從屋裡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神色複雜地看著兩人的背影。
走進竹林,許是因為高高的竹子遮天蔽日,陽光不能照進來,四周冷了起來,這個時節躲雨,土地潮濕,泛著濕濕的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