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睡覺穿著褲子睡吧,皮帶能不解就不解。
年輕人火氣大,指不定啥時候就把氣撒到他身上。
撅著臀穿褲子的秦川黑臉:“姐夫,你能給我換個稱呼嗎?”
柱子,這是他在老家的小名。
“你不就是叫柱子嗎,這有什麼不能叫的,要不我叫你鑽頭?”黃博說著自己都笑出聲。
“姐夫,我明天跟你睡吧,上鋪不舒服。”
昏暗的燈光下,秦川牙齒森白,眼珠子冒著綠光。
黃博打個寒磣,就秦川那火力,床板都差點鑿穿,跟自己睡,那還得了?
“那我叫你小川,你也彆老叫我姐夫,叫哥。”
“可以。”
兩人簡單達成協議後,秦川借著洗漱的空隙把換下來的內褲洗了。
邊洗邊歎氣。
“以後還是不能任性,太傷身。”
“一個月最多二十八天。”
“剩下兩天給雞爾放假。”
“嘿嘿,明天翻誰的牌子呢?”
……
秦川出門的時候四點半,臨出門前黃博把自己的手表送他看時間。
今天是他一個人出門,和昨天一樣,出了胡同在街口吃早餐,等公交。
天不亮坐公交去北影廠。
運氣不太好,蹲了一早上都沒有劇組過來招人,中午的時候陸陸續續的群演開始離開。
真是應了黃博那句話,群演不是每天都有活兒。
對此秦川已經有心理準備,倒也不喪氣,找了家蒼蠅館隨便應付兩口,他坐公交去影視基地,想看看有沒有工作機會。
影視基地劇組多,招人的不多。
都是頭天定好,或者已經招滿了。
選了一個視野不錯地方,秦川觀看彆人演戲,來的是大牌,張國利。
即便不懂演戲,是個外行,秦川也能看出老戲骨不愧是老戲骨,演技確實好。
坐立行走都很有範兒,說台詞聲音洪亮,字正腔圓,隔著老遠聽得一清二楚。
不對,張國利還談不上老,四十多歲,正吃香。
現在的觀眾群體是六零後,七零後為主,喜歡有男子氣概的中年演員。
前幾年奶油小生還是罵人的話。
看了一下午,秦川受益匪淺,準備晚上回去後去夢裡花點時間學習一下普通話,有機會的話整個毛妹,外語也學學。
還沒出影視城,他看到昨天被頂的王保強蹲在路邊玩手機。
個子不高,一米六,小平頭,模樣很青澀,身上穿的是不知道哪兒撿來的藍白校服外套,看著就跟未成年一樣。
和黃博不一樣,秦川跟王保強無親無故,想抱大腿很難。
但多個朋友多條路總沒錯。
所以他準備上前打招呼。
“小子,手機借我打個電話,打完還你。”
王保強還低著頭玩著剛買的二手機,身前就多了三道身影。
三個吊兒郎當的流氓。
統一緊身黑色牛仔褲,皮帶扣位置還掛著一條鐵鏈子,帶鉚釘的老舊皮衣,五顏六色頭發擋著一隻眼睛。
很多年後,他們這種行頭叫葬愛家族。
隻是瞅了幾人一眼,王保強起身把手機揣兜裡,警惕道:“不給,找彆人借去。”
六歲離開家去少林寺學武,十四歲出來闖蕩,他什麼人沒見過。
這會已經把目光看向腳邊的半截木棍了。
“不給麵子是吧,說了打個電話就還你。”說是借,小混混卻是強行動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