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弟媳婦和小叔,也不由地跟自己女兒一同心塞了。
江如月用眼角將來人細細打量了一遍,暗罵了聲心機婊,一邊又忍不住研究起江溪的化妝手法。這研究著,研究著,就問了出來:
“溪溪,你用的什麼腮紅?看上好清透……”好自然。
江溪一愣,看到江如月眼裡的認真,抿嘴笑了笑,將頭發彆到腦後,露出耳朵,歪著腦袋問:
“好看?”
江如月不得不乖乖地點頭承認:“簡直太好看了!”
不仔細看看不出化了哪兒,可就是哪哪兒都好看。
“偏、偏,不告訴你!”
江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彎月牙兒,露出潔白的貝齒。
江峰被堂姐煞到,“哇哦”了一聲。
江如月氣得轉過頭,江溪這才慢悠悠道:“腮紅是Nars的deep throat,不挑膚色,你可以去試試。粉底沒用,就el的CC霜,最後鋪層紀梵希的四宮格散粉,色號你得自己去挑。”
她順便還教育了下:“粉底不是越白越好,不然上臉跟塗牆,比原本的膚色白一度就夠了,月月姐,你塗的……就太白了。”
江如月喜歡將臉刷得白,買粉底永遠挑最白的色號,可她本身膚色黑,上完妝妝麵就看著臟,假白假白的,又酷愛抹桃色的口紅……尤其她嘴巴大,看著就跟剛吃了孩子似的。
“粉底不是越貴越好,膚質不同也得選不同的粉底來配,”江溪科普了下,“自然舒服的前提下,再追求美感,月月姐,你還得多練練……”
江大伯看了眼難得能聊得熱乎的堂姐妹,欣慰地笑了,揀了筷菜招呼:
“吃,吃,彆客氣,今天大哥請!”
不等人回,又道:“今天哪,咱們主要是為了慶祝溪溪得獎,而且再過七八天,就要過春節了,慶祝下咱兄弟倆以後的生活啊,越來越有奔頭。”
“乾了!”
江父豪爽地一口悶。
男人推杯換盞,女人聊聊家常,一桌菜吃了一個小時不到就七七八八了,等人喝得差不多,江溪才想起來說了一句:
“這不算正經得獎,還有一場比賽。”
江如月後麵的流程沒參與,不太清楚:“什麼比賽?”
“進了省隊,還有一場全國性的奧數聯賽,成為國決。國決比後,所有科目加起來的前五十名,才算正經的國金,國金可以直接進華大、榮大。”
“哇——”
江峰睜大了嘴巴:“也就是說每個省出五十人比賽?那麼多省的五個科目裡,選前五十?”
“也不是都五十,每個省的情況不一樣,少的三十,多的六十也有。難度確實不小”
江溪補充道:“等年初七,我就得提前出發,年初八在B市接受一個月的集訓,參加完比賽再回來。”
“一個月?!”
江如月叫道:“學校正月十五開學,那你不是得脫大半個月的課?”
江父現在才知道有這麼回事,忍不住也為她擔心:“是啊,溪溪,脫大半個月的課呢。”可不是小事。
“我事先跟婷婷她們說好了,她們會每天將課堂筆記傳給我,在那我也可以自習。”
這話雖然不假,不過參考冬令營的學習強度,江溪並不可能有太多餘力來學習旁的,不過以她如今的記憶裡,回去再學也不會影響太多。
追上進度也是分分鐘的事兒。
江父是女兒奴,向來江溪說什麼便是什麼,當下就放下了心,跟江大伯討論起另一件事來。
江大伯問:“愛國,我跟你嫂子打算趁年前去一趟B市,把房子給定下來,你要不要一塊去?”
年前?
江父瞥了眼江母,“秀蘭,咱廠裡年前有沒有什麼事?”
“倒是沒什麼要緊事,”江母放下筷子,“現在快遞很多地方都停了,我們商鋪也基本上不接單了。”
剩下就是盤盤庫、對對賬,看看能提出多少來流動資金。
“大哥,我們全家一塊去。”江父樂嗬嗬一笑,直接拍板決定,“正好溪溪還沒去過B市,我們順道去那玩一圈兒,探個路。”
江家人骨子裡大概都有點風風火火的闖勁兒。
一合計好要去B市,就分分鐘待不住了,江母回去就跟會計催賬簿,會計隻得連夜將賬對好,等第三天,兩家人就彙合到了一塊,各自兜裡揣著幾張銀行卡,乘著特快列車趕往B市去了。
至於為什麼不坐飛機?
雖說兜裡不差錢,可節儉了半生的兩家人倒是三觀難得一致,紛紛決定不坐奢侈的“飛機”,寧願多花些時間在火車上兜轉。
申市到B市,乘特快要將近七個小時,江家人六點出發,七點半上火車,到B市火車站南站時,已經將近三點半。
B市的氣候,比起南部的申市要來得乾燥許多,即使政-府已經極力地在搞市政建設,可江家一家人下火車時,仍是吃了一嘴的沙塵暴。
風卷著落葉呼呼地往人臉上刮,像鋒利的刀子。
江溪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高領毛衣完全擋不住風,風沙迷眼,連天地都是灰蒙蒙的。
“哎喲!這快要了老命了。”
大伯娘抹了把臉,還好幾人都沒多帶行李,兩家人湊合湊合都一個大點的手拎包,被各自戶主拎在手裡,幾人頂著風縮著脖往前跑。
江峰人小熱氣足,不怕涼,時不時往外掃一眼。
天地雖然灰蒙蒙的,可首都圈裡的人,穿得跟電視裡一樣,格外時髦。男的大背頭,女的梨花卷,大冷的天還光腿穿裙,冷是冷,可漂亮壞了。
這鬼天氣,也不扛著了,兩家人一合計,乾脆各自叫了輛車,打的去附近的賓館。
太貴的肯定不能要。
司機師傅一聽要求,就知道了:“行,走著!”
司機有B市的特色,挺能聊,尤其江溪這一車,一漂亮的小妞兒,雖然臉被凍得通紅,可那雙眼睛賊水靈,皮膚白得跟牛乳似的,牛師傅在影視城附近來來回回拉過那麼多客,還真沒見過比她還靚的。
一家人也個頂個的出彩,沒一個挫的。
美人兒總是占便宜的,即使這美人兒還小。
不過路上十幾分鐘的功夫,江溪就憑著嘴甜套出了許多信息。
B市的司機愛跟人聊家常,三教九流都能搭一點,相當於本地的地頭蛇,哪兒有合適靠譜的樓盤,不說門兒清,消息卻最靈通不過了。
“謝謝牛師傅!”
等江溪下車,幾乎可以跟司機師傅論忘年交了,“哎,小丫頭!再見啊!”
牛師傅將腦袋探出窗,揮了揮手,接著放手刹,踩油門,一溜兒地走了。江母還在為剛才付了的油錢心疼,這麼段路,如果在申市打車,也就B市的三分之一。
“媽,一會付賓館錢,您可彆肉疼。”
江溪笑侃了句。
那邊大伯一家也下了車,大伯娘跟江母終於找到了一塊合得來的地方——都覺得這地方消費貴。
司機帶他們來的賓館,相比較B市其他地方,確實不費,可對比申市的物價,又不免超出許多,申市差不多規格的標間,一間在□□十左右,而到了B市,卻是兩百打底。
兩個女主人都付得肉疼,決定明天趕快將房子買了回去。
江父江母一間,江大伯、大伯娘一間,江如月和江溪一間,江峰一人一間。等安頓下來,去吃飯,兩家人又是嚇了一跳。
“月月啊,你確定要來這兒買房?”
乾啥啥貴啊。
大伯娘有點遲疑,江如月卻斬釘截鐵:“這兒貴,可工資也高,不趁有錢在這兒買房,拿個BS市戶口,回頭你兒子高考咋辦?”
一聽事關兒子高考,大伯娘也偃旗息鼓了。
故土搬遷,對兩家人來說都是件大事,大人輾轉反側了一夜,反倒是小輩個個心安,睡了個實誠覺,江溪起床時,就看見江如月對著鏡子一個勁兒折騰她那張臉。
“溪、溪溪……來幫我整整?”
江如月試探性地問她。
江溪歎了口氣,其實她沒必要是不會化妝的,年紀小,少女天然的膠原蛋白就足夠了,何況太小,對肌膚也是負擔。
不過江如月那張臉……
江溪看了下她的閉口,和額頭的逗逗,知道這個堂姐自尊心強得離奇,乾脆接過手幫她化妝。
江如月安安分分地坐在賓館的凳上,看著堂妹耐心地給自己化妝,心裡那點不得勁兒像戳破了的氣球。
“好了。”
江溪拍拍手,江如月連忙起身,快跑到衛生間鏡子前照了照,依然不好看,但比起昨天,看上去似乎舒服了許多。
那一點點氣兒,又漏了一絲絲。
“謝,謝你。”
“不客氣。”
江溪進房間,刷牙,隨便潑了點水洗臉,抹了護膚品背起雙肩包就打算出門。
江如月豔羨地看著她光潔的皮膚,素麵朝天,清湯寡水的打扮,也能看得人挪不開眼,她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江溪撇了撇腦袋:“不走?”
“哦,哦,走。”江如月挪了挪單肩包的帶子,疾步跟了上去。江溪步伐邁得慢了些,好讓穿了高跟鞋的堂姐跟上來。
一行人在樓道裡集合,去賓館自帶食堂吃了頓免費的早餐,才去江溪昨天打聽好的幾家樓盤一個個看過。
牛師傅不愧半個B市通,介紹的幾個樓盤都挺靠譜,價位也適中……
不過江溪不想在這買。
即使她前世沒在B市呆過,卻也知道越靠近市中心越貴,二環以內到十二年後更是翻了十倍有餘,三四十萬一平的房價還是有價無市。
而現在這個時段,要買後世炒到天價的四合院是沒戲,可二環以內的房子,咬咬牙還是能拿下的。
現在東城區的房價均價在兩萬八一平左右,而她昨晚在房產網上搜了搜,二環內有個新開盤的“紫府家苑”,不算特豪華,可它有個好處,十二年後,紫府家苑附近會建一棟地標性質的CBD商務大樓,附近將全部開發成大型商區,比之現在的國貿繁華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也導致十二年後,紫府家苑那一帶的房價直線飆升,到三四十萬一平都不止。
十二倍的投資回報率,做哪個生意都沒這麼賺,何況做生意還有風險,這是穩賺不賠的一筆投資。
江溪提出了意見。
江母有點猶豫,剛在附近看的房子,均價一萬五不到點,雖然位於五環,可那邊一套能買這兩套……
“媽,你看全國各地的房價,越是邊緣地區,房價漲幅越低,越靠近市中心,漲幅越高。何況那邊距離□□多近啊,離華大也進。”
在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對□□有著天然的敬仰,尤其一聽離華大也近,哪還帶猶豫的,決定去東城區看了再說。
“你們呢?”
大伯娘腦子不太好,可她知道一點,數學好,意味著計算能力好,計算能力好,那就不會吃虧啊?
跟著溪溪有肉吃。
她決定也去看看。
大伯娘是大伯家真正當家做主的主心骨,這麼一來,一行人浩浩蕩蕩又乘地鐵去了紫府家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