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呆呆地看著她。
“會、會到那種地步麼?”
紅景天輕輕一笑:“當然不會到那種地步。我到這裡不久,一直在排查內外軍情,就我看來,這裡的戰況其實相當不錯,比來之前我通過戰報所推斷的要好得多。”
“再說啦,那種極端的情況,雖然史書上常有記載,但現在的天下,又有過去幾百年幾千年的天下都不同。”她認真地說:“如果真的到那種地步,我就回東都去請師父出手啦。”
沈玉忽然不說話了,低下頭看著她自己的腳尖。
紅景天還以為自己嚇到了她,凝望著遠方淡青色的天空,道:“因為來到這裡之前,我就做了許多艱難的心理準備……我翻看史書,設想著前線會麵臨的種種困境,和許多考驗,提前做了最壞的打算。”
“所以我在這裡還沒有真正地動怒過。”
沈玉道:“在東都的時候,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你動怒。”
紅景天道:“一個輕易就情緒失控的人,是很難讓人相信她會有掌管一方軍情的本事的。”
沈玉又將腦袋埋得低了一些。
“那個人到底又做了什麼呢?”
紅景天道:“他其實沒有做什麼,他是個千夫長,他手下一個百夫長,貪汙了一些本該送往後方陣亡士兵家中的撫恤金,我查清楚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當場就把那個百夫長殺掉了。”
沈玉腦海中一片混亂,她忽然道:“其實,這個千夫長,應該也是被人蒙騙了吧……如果他其實……也沒有故意這樣做,隻是沒有發現……你看,如果有人設局故意騙人,通常來說是很難發現的,對吧。”
紅景天道:“是的,他確實從來沒有發現這件事,我調查得很清楚,當中用了一些煉氣士的手段,可以肯定他確實是清白無辜的。”
沈玉囁嚅了片刻,有心想為他辯解求情,卻又覺得她這樣做,有些卑劣。
她此時心中當然想的不是那可憐的千夫長的事情,而是深處困局中的她自己。
紅景天冷酷地說:“但對他的刑罰是必須的。”
沈玉胡亂地點點頭。
“是的……畢竟他確實做錯了事情,但是,應該還有補救的機會吧。”
紅景天搖了搖頭:“有些事情,恐怕是沒有補救的機會的。”
“如果他隻是一個平民百姓,就算做錯了事情,通常也錯不到哪裡去,但他是一個千夫長。”紅景天說:“有那麼一句話,之前陛下教過金光羽,當時我也在場。”
“那句話叫做,受國之垢,是為天下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陛下的意思其實是說,如果他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