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姿才不信這是他的思維邏輯，絕對是故意的，氣哼哼地想去擰他的腰，卻被他雙手按住肩膀，壓在沙發靠背上。
“彆動。”霍辭低聲道，旋即蹲下身，一隻手握住她纖細的腳踝，另一隻手脫她的鞋。
寧姿的腳比較敏感，往後縮了縮，卻沒能逃脫他手掌的控製，顫聲問：“又要乾嘛？”
霍辭不理她，把兩隻鞋都脫了，放在一邊，仔細觀察她的腳。腳趾有些泛紅，左腳後跟磨破，有血痕，右腳情況要好一些。然後他從一旁的抽屜裡取出創可貼，撕去包裝。
原來是替她處理腳傷……寧姿依然有些不好意思，心跳速度比平時快了許多，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太僵硬。
辦公室的門隻是虛掩著，忽然被敲響。
“進。”霍辭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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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我還是自己來吧。”寧姿伸手想拿走創可貼。
霍辭抬起手，讓她夠不著，沒回頭，對身後進來的男人說：“張律師，麻煩稍等一會兒。”
被稱作張律師的男人手裡抱著文件夾，站在門邊。
霍辭保持蹲姿，認真又細致地把創可貼貼在傷口上，取來一次性拖鞋親自為她穿上，“先穿拖鞋，交代了助理替你買雙穿著舒適的平底鞋。”
寧姿不樂意，張口想說話，又顧及有其他人在場，不好直接反駁他，於是把話咽了回去。霍辭卻看透了她的心思，補充一句，“要是實在喜歡你那雙鞋，我讓人加工處理，在不改變外形的基礎上穿著更舒適。”
這下她心滿意足了，臉上漾開甜美的笑容。
“張律師，讓您久等了。”
霍辭朝他一點頭，張律師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朝寧姿走來，從文件夾中取出一疊資料遞給她。寧姿不明所以，垂下眼看，隻見封麵上寫著“婚前協議”。雖然感到意外，但她沒覺得心裡不舒服，霍辭是風庭集團的創始人，背後還有霍家，他的婚姻不僅是與她兩個人之間的事，牽扯甚多，用白紙黑字劃分清楚，落定法律生效的條文，也可以理解。
出於對協議的尊重，寧姿翻開看，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越往後翻越感到驚訝，裡麵的內容幾乎全是對她有利的條款。除去將個人利益與集團利益分割開外，霍辭將名下收入財產、房產、商鋪、儲藏、文物全部贈予女方，並轉贈女方百分之五的集團股份。此外，婚姻存續期間男方所有收入一並贈予女方。
或許是她看的時間太久，張律師以為她有不明白的地方，問道：“寧小姐，需要為您具體講解內容嗎？”
“不用，我看明白了。”她深吸口氣，回答。
張律師摸不準她的意思，瞄了一眼霍辭，後者點頭，張律師又問：“是對哪部分內容存在異議嗎？”
寧姿抬起眼，繃著小臉說：“全都不滿意。”
她的回答著實震驚了張律師，他頓時無措，“全部？這……”
寧姿不想為難他，努力堆起假笑，“可以麻煩您先回避一下嗎？我有話要和你們老板說。”
張律師得到霍辭的同意，出去時關上門。
霍辭從她手裡接過文件，沒有翻開，偏頭瞧著她瞧了數秒，問：“鬨什麼脾氣？”
寧姿心裡的火本就躥起，也沒打算往下壓，索性承認，“霍總，您打算什麼時候和我離婚？”
他知道她不高興的點，柔聲細語和她說：“隻是讓你在物質層麵有保障，是我對你的心意。”
“這心意我不喜歡。”她油鹽不進，語氣依然凶巴巴的，“你說，我愛錢嗎？”
霍辭沒回答，促狹一笑。
她音量絲毫不弱，“我愛錢，還喜歡名聲、地位，世俗的成功都是我喜歡並且追求的，但我不隻愛這些。如果你不在我身邊，就算有這些，我也不高興。”
“不會有那一天，這份協議隻是一份安心。”他誠懇道。
“沒有那一天，這些就隻是廢紙。”寧姿堅持自己的觀點，還小聲嘀咕了句，“而且晦氣。”
霍辭直視她的臉，女孩的五官輪廓秀麗婉柔，神情卻十分倔強。他思忖了一會兒，把文件放在一旁的茶幾上，“把它粉碎了。”
寧姿臉上終於露出笑容，輕快道：“英明。”
她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霍辭，兩隻漂亮的杏眼彎作月牙形。霍辭傾下身，兩隻修長手臂撐在她兩側，逼得她脊背緊貼沙發靠背。他的鼻尖緩緩在她臉頰上蹭了蹭，微笑道：“吃不了虧，我的一切都屬於你，因為……我屬於你。”
修長的身姿，在她身上落下一層薄薄的影子，二人唇角都掛著明朗的弧度。一副欣悅神情的寧姿，自然地抬起手揉了揉他的發頂，心中被蜜意填滿。
沒錯，他屬於她，這是莽撞的開始，是貪心的目的，也是心滿意足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