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還是低垂著眼眸,沒有說話,更沒說出希望許皓然還是早些歸國之類的話。
許皓然有些失望,卻依然勇敢地伸手輕覆住林悅的
右手,同時目光灼灼地望著林悅的眼,任由激烈濃鬱的情緒從神情和肢體語言上傾泄而出。
“小悅,我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這份感情,從九年前,我死裡逃生後再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開始了,從此,它一直隻有不斷累積的份,從無一日有過退減。至今,也仍是。”
聽著許皓然炙熱的言語,感受著他落在自己眼皮上的灼灼目光,林悅微微一震,卻沒有動。
她知道國外生活多多少少能改變人,但沒想到竟能讓一向含蓄的許皓然竟然會說出這麼直白和煽情的話。
隻是驚訝過後,便是明悟。
一個人的性格再改,也改變不了多少,能令其前後差距如此巨大的,往往是一件大事,或者是一個重大決定,而這個決定,她大概已經猜到。
於是,最終林悅依然什麼都沒說,隻是平靜地望著他,等待著下文。
隻是,看到她在自己的傾述之下還能表現的這麼淡定,許皓然眼中的希翼卻是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
深深的痛楚。
他慢慢地鬆開了手,緩緩地縮了回去。
“小悅…”
許皓然的嘴唇微微蠕動,想說儘管自己依然非常喜歡她,很想和她在一起,但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再追求她了,隻是這話在喉嚨裡轉了好幾遍,卻始終舍不得說出口。
最終,他低啞地問:“小悅,我該怎麼做,才能…”
話說了一半,又卡住。
他能說什麼,說怎樣才能原諒他母親嗎?
可做錯事的是他母親,帶給林家巨大傷害的也是母親,他這個當兒子的又有什麼資格請人原諒?
還是問該怎麼做才能補償?
不,做錯了事最重要的不該是先真心實意的道歉,尤其是當事人的道歉嗎?但這件事彆說是他,就連父親和爺爺恐怕都無法讓母親真心實意地道歉吧?
若是沒有誠意,道歉又有何用?又能彌補得了什麼?
許皓然左思右想,總覺得前方的路都已經被母親的所為給徹底堵死了。
他隻有頹然地也垂下了眼睛,無顏再麵對那張明麗的麵容。
“我們之間是不是隻能如此了?”他低問,聲音暗啞地幾不可聞。
這一次,林悅卻是回應他了:“或許吧?”
看著杯中咖啡的水波,想到許皓然為了能獲得光明正大追求自己的機會,不惜隱忍了五年,還早早地就做好了和她有關的人生規劃,結果眼看五年之期將滿,卻因為其母的作為而不得不停下腳步。
想到這麼多年來,自己始終是眼前這個男孩子堅定的選擇對象,但從今以後他卻不能再堅持,自己和他之間也不再有可能了,林悅的內心不由微微一疼,忽然間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種宿命的無奈。
有些人,有些事,並不是來的越早越好。
上輩子,她和許皓然的交集也不過短短那麼幾霎那。
而這輩子,雖然他們之間比前世多了很多的牽絆,
也沒有再橫梗著那麼巨大的階層差彆,但隻要有蘇飛雪在,他們倆終究還是有緣無分。
因為林家可以不追究蘇飛雪此次的行為,但以後也不可能再心無芥蒂的和許家來往了。而她,也永遠不會接受這樣處心積慮的婆婆,倒不如趁著沒有正式在一起之前,就這麼斷了吧?
這輩子,愛情和婚姻本就不是必需品。
有,固然美好,無法擁有,也沒有那麼遺憾。她隻要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好了。
“小悅…”許皓然眼泛紅絲地抬眼望著她,“我們…還能是朋友嗎?”
想到自己若是和許皓然再有接觸,蘇飛雪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林悅想理智說“我們以後還是彆再來往了”。
但是,當她抬起頭和那痛楚的目光對視時,卻發現自己終究無法硬下心腸要求他從此形同陌路,遲疑了半響後,終於還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算了,想必經此一遭,許皓然以後也不會再經常來找自己了,說不定雙方的交往比過去五年也多不了多
少。而這世界上,本就不是非要深交才是朋友,平淡如水也是一種,那就讓他們成為這樣的朋友吧?
至於將來,會不會漸行漸淡漸遠,直至再無交集,就一切隨緣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