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導一聽,頓時睜大了眼:“你知道兩百噸是多少錢嗎?你們就願意先打款後發貨?”
韓家開淡定地道:“我知道今年2月物價局、商業部、紡織工業部和財政部剛剛聯合發文提價,標準級的長絨棉價格確實往上攀升了不少,不過我們既然開這個口,就證明我們廠肯定是有這個實力的。”
其實,以林悅的廠子現在這個未成形的床品規模,短期內是還不一定能吃的氣這麼大的量的。但在這方
麵,常年跟供貨商打交道的楚怡卻比林悅有魄力多了,來之前就跟她說了,說隻要價格上有優勢,哪怕自家一時消耗不了,也可以轉手把這些原料賣給供貨商,同時還跟林悅算了一筆帳。
現在廠裡的布料基本上是從領省進的,雖然路途近,但是價格卻也不便宜,加上現在廠子的用料需求日益增大,隻要進價實惠,哪怕加上途中運輸,這算下來也反而還能降不少成本。
即便是真的生意不好了,吃不下這些量,轉手也是絕對不會虧損的,所以在來之前,林悅便已經囑咐過韓家開具體應對的方法。
果然,這一來,那位領導就下意識地轉變了態度,隻是輕視的態度雖然沒有了,但話裡話外卻在表示自家的棉紗自然有多好,多麼供不應求。
麵對這種很明顯地抬價行為,林悅便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暗示。
韓家開會意,又你來我往了一番,那位領導卻始終沒有在價格上鬆口後,他便微微蹙眉道:“既然主任
您這邊確實不是很方便,我們也理解,這樣吧,那我們就先去阿克蘇看看,我聽說那邊也是產棉大區,種出來的棉花質地同樣十分優良。”
那位領導起初還是一臉鎮定地拿喬,覺得韓家開不過是拿喬而已,表示你們儘管去阿克蘇。
但看到韓家開竟然真的站了起來,禮貌告彆後,還真的直接就往門外走去,並且毫無回頭的意思,便又趕緊給自己台階下,表示如果他們真有誠心,這件事情也不是沒得商量,隻是廠裡還需要先商量一下還能不能騰出這個份額來,而且在簽訂合同時就需先預付百分之三十的貨款。
見他鬆了口氣,韓家開這才轉身。
之後的談話便輕鬆了許多,隻是今年的新棉花畢竟還得再過一兩個月才能收獲,再織成棉布更需要時間,而廠裡每年都不會有多少存貨,所以這買賣一時間還是沒法馬上做成的。
言下之意,還是希望他們能拿著錢來談生意,畢竟空口無憑嘛。
這個林悅當然也是理解的,既然是做生意,而且是常年的生意,總不太可能一下子就全部談成,所以此行更重要的目的是先混個“麵熟”,為以後的談判鋪個墊,因此林悅讓韓家開留下的是楚怡的電話。
其實如果這邊信號好,回電方便的話,林悅更希望這件事能自己來辦,但疆省很多地方都太荒涼了,絕大部分地方都沒有信號,固定電話也大半天都不一定能找到一部,萬一人家呼叫你的時候你正好沒信號,那就太壞事了。
之後,兩人特意等到了中午,準備請那位領導吃飯。
不想這一次對方倒是很有緣賊地堅定拒絕了,說是廠裡有規定,未經批準,不能和客戶一起吃飯,尤其是還沒有正式合作的客戶。
林悅看得出這位同誌確實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強求,但一轉頭卻間接地打聽了一下那位領導的家庭情況,得知他有兩個小孩,就借著年紀小,直接跑到了家屬區,送了兩個小孩一人一條新式的兒童夜光表,並
又給了他們一盒巧克力。
今天她剛在廠裡發過巧克力,相信等那領導回家來自然就會明白。
至於再後麵的事情,林悅找了個公共電話,跟楚怡說了具體的談判經過,以及那個領導的性格之後,暫時便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