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皓然無奈,隻好止步目送他們上車離開。
等車子消失在街道的儘頭,許皓然便默默地返身想要上樓。
“皓然…”蘇飛雪叫住他,名為關心,口氣卻有些強硬地囑咐,“剛剛吃完飯,彆馬上回房間,先消化一下。”
許皓然剛走到樓梯一半,聞言有些壓製不住自己的火氣,回頭責問:“媽,您是不是故意的?”
蘇飛雪裝不懂:“什麼故意不故意的?”
許皓然直接道:“您明知道林伯伯他們是鄉下人,卻故意安排了正式的西餐,是想看他們出醜嗎?”
蘇飛雪有些拉下下臉:“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些什麼呀?媽媽隻不過想著天氣太熱…”
“媽!我不是小孩子。”許皓然打斷她的話,“我看的出您是不是真的歡迎林伯伯他們,我也看的出您今天根本就沒有生病,隻是不想好好招待小悅他們。”
“許皓然,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蘇飛雪臉色一沉。
“我是不是在胡說您心裡清楚。”許皓然也沉聲道,“我知道您一直認為已經把林家的恩情全部還清了,甚至還覺得是她們家沾了我們家的光才有了現在,覺得要是沒有外公外婆,小悅就是一個暴發戶家的野丫頭。今天這頓午飯,原本是訂好去大院那邊吃的,可您不願意讓彆人知道他們來京城來,就硬要改到這邊來,這邊清靜,大人們又都在上班,來來去去的也不會有幾個人撞見。”
“許皓然,你這是在指責我嗎?”蘇飛雪氣得有些發顫,“你是我兒子,你就這麼幫著外人汙蔑你媽?
”
“媽,您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沒有去送林伯伯他們嗎?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向他們道歉,還是不道歉。”
許皓然沉重地歎了口氣,沒有跟母親再爭辯,徑直地上了樓,留下蘇飛雪一個人在樓下緊緊地握著拳頭,臉上寫滿了屈辱,內心更是幾乎狂炸。
這個逆子,越來越不把她這個當親媽的放在眼裡了,竟然還說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道歉!她憑什麼要跟那家子泥腿子暴發戶道歉?他們林家這些年難道不是因為沾了她夫家和娘家的雙重關係,才能如此順順利利嗎?
現在居然還得寸進尺要在京城裡買房子,這打的是什麼主意誰不知道?不就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找機會多接近她的兒子嗎?
呸!蘇飛雪暗啐了一口。
她這個傻兒子是一根筋,隻記得人家的恩,不願睜開眼睛好好看清楚那一家子都是些什麼人,可她蘇飛雪卻不是好唬弄的,想要貪得無厭地打她兒子的主意,將來跟他們蘇家許家成親家!沒門!
蘇飛雪急促地喘息著,胸膛不住地起伏,好半響後
她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下來,臉色眼神都冷地像塊冰。
又過了十幾秒,她才一派雲淡風輕地喚了一聲:“秦姨,把桌子收拾了。”
“好的夫人。”秦姨走出廚房,一臉恭敬,仿佛壓根兒就沒到之前的母子爭吵。
蘇飛雪昂著頭,踩著高跟鞋,十分有節奏地上了樓。
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間,蘇飛雪從台燈座下的暗格裡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抽屜,拿出一疊英文資料後,終於咬咬牙,仿佛下定了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