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
參加完舅舅的婚禮,林悅的工作重心暫時便轉到了竹文化展覽這邊來。
現在展覽會的廣告已經在全國連續登了一段時間的報紙了,各方麵的谘詢電話幾乎絡繹不絕。
隻是由於如今的交通還不是很便捷,加上還要攜帶展覽品過來,儘管林家這邊承諾到杭城之後的吃住都有專人負責,也不需要大家交場地費,但很多個人或者單位還是隻能遺憾地取消了前來參加的計劃。
因此截止到三月二十八號,已經確定下來的參展方大多都是本省或者是周邊臨近省市的,不過繞是如此,報名的竹製品也已經五花八門,很是豐富多彩。
對此,林悅哪怕再忙,每隔一天也至少會詢問一次進度,尤其是關注參展的內容,因為比起三年前,她現在腦中又已經有了一些更新的想法,需要透過這次展覽才能確定並實施。
這天,蘇母有事出門,林悅便跟著蘇父上課。
才上了一節,就聽到院外忽然有人高聲呼喚:“子文兄,我又來了!”
蘇父聞聽,便笑著迎接了出去:“山溪來了。”
山溪?是那位《雪竹圖》的作者趙山溪嗎?聽蘇爺爺說他前後已經來過兩次了,自己卻一直都沒碰到,林悅頓時有些激動地放下課業跟著蘇父出去相迎。
而後就看見有兩人正從敞開的院門處走了進來。
兩人看起來年齡相仿,大約都是五十歲左右,隻是其中一個頭發黑密,神采煥發,很有藝術氣質,等雙方走近,便隱約能聞到對方身上有常年浸染的墨香。
而另一位頭頂卻已經半禿,臉大膚黑,神態又拘謹的很,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常年在地裡勞作很少進城做客的普通農人。隻是當他和蘇父握手時,林悅卻注意到了他那一雙手竟然是十分地細嫩,就仿佛是從另一個人身上接過來一般,頗為違和。
蘇父顯然也是認識他的,笑著叫他李師傅。
這兩個稱呼一出,林悅便完全判斷出了他們的身份,等到長輩寒暄完,就乖巧地叫了一聲“趙伯伯”和“李伯伯”。
“咦,小姑娘你認得我?”趙山溪見蘇父隻喚其名,林悅便叫出了他的姓氏,不由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悅,見小姑娘眉秀目明,笑容大方,便有了幾分喜歡。
林悅含笑道:“趙伯伯的大名,老師跟我提過好幾
次了,我也曾有幸臨摹過您的雪竹圖。”
“你還臨摹過我的畫?”趙山溪有些詫異,頓時笑道,“不知可否給我看看啊?”
林悅有些不好意思:“趙伯伯,很抱歉,現在那幅畫不在這裡。”
蘇父笑著替她解釋:“山溪,這就是我的學生林悅,前兩回你來都沒碰到她,不是我自誇,她臨摹你的那副雪竹圖倒還真有你的幾分神意,她的一個長輩見了很是喜歡,就拿去了。”
“能將我的雪竹圖臨摹出幾分神意?”這一下,趙山溪吃驚了,忍不住再次打量林悅。
林悅有些汗顏:“趙伯伯,其實那次我也是湊巧,剛好有些感覺才畫的有幾分像,但是後來再多次臨摹,卻都怎麼也找不到當時那種感覺了。”
趙山溪搖頭道:“像這種靈感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說是你,便是我自己後來再畫,也難有當時一樣的感覺。”
這時,蘇父才替林悅介紹那位李師傅:“小悅,這就是富陽那位祖輩都專事製造元書紙,、自己也已擁有二十多年經驗的李師傅,哦,對了,李師傅其實比你爸爸還小,你還是叫李叔叔吧!”
林悅忙向李師傅鞠躬致歉:“李叔叔好!剛才真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這怪不得你…”生了一副老相麵孔的李師傅忙擺了擺手,側身讓了半步,而後赧然地道,“我天生麵相老,這幾年頭發又掉的厲害,大家都說我起碼五十幾歲了。”
趙山溪道:“還不是這些年你非得改革元書紙要把它做白做大給操心操的。”
李師傅無奈地道:“不得不改啊,現在用毛筆字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要是我還不能弄出新的東西來,讓更多的人都願意用元書紙,恐怕將來連我兒子這一代都傳不下去了,到時候我拿什麼顏麵去見我的列祖列宗們?”
趙山溪趕緊打斷他:“你看你,又封建迷信了不是?這跟列祖列宗們早就沒關係了,有關係的是曆史文化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