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搖搖頭:“難說…”
許皓然一愣:“外公的意思是這些古董很可能不是真的嗎?”
林悅卻覺得蘇父未必是這個意思。
果然,蘇母緊跟著就解釋了:“你外公的意思是,他也看不準,畢竟比起瓷器雜件,你外公更擅長鑒彆書畫,這叫術業有專攻。所以你外公打算請不同的專家來看看這幾件物品。”
蘇父點點頭,而後拿起那方紅硯台:“看到這塊瑪瑙硯台,倒是讓我想起一個關於米芾的故事。”
林悅忙問:“爺爺,是什麼故事啊?您快說吧?”
蘇父卻不著急,反而考問道:“關於米芾,你們兩個倒是說說看都知道他哪些事情?”
許皓然看向林悅,示意她先答。
林悅想了想,道:“米芾,字元章,北宋湖北襄陽人士,是北宋著名的書法家、畫家和書畫理論家,曾被宋徽宗詔為書畫學博士,又稱米襄陽。米芾的書畫自成一家,枯木竹石,山水畫都獨具風格,在書法上也頗有造詣,與蔡襄、蘇軾、黃庭堅合成“宋四家”。米芾還曾因個性怪異,舉止癲狂,又被時人稱之為‘米顛’。”
蘇父點點頭,又看向許皓然:“皓然,你說說米芾書法的風格特點。”
許皓然聲音低沉地道:“米芾擅纂、隸、楷、行、
草等書體,成就以行書最大。南宋以來的著名彙貼中,多數刻其法書,流播很廣泛,影響很深遠。米芾長於臨摹雇人書法,常達到亂真程度,主要作品有《多景樓詩》《虹縣詩》《研山銘》《拜中嶽命貼》等。康有為曾說‘唐言結構,宋尚意趣’,意為宋代書法家講求意趣和個性,而米芾在這方麵尤其突出。”
聽著許皓然流暢自然的解說,林悅不禁在心中暗暗地吐舌。
這幾年來她雖跟著蘇父蘇母學了不少東西,不過因為心思主要還是在做生意,以及那些應試教育的課本上,書畫方麵不過是用來調解和修身養性,頂多隻能算是入門而已,真要侃侃而談,就很容易露出淺薄的一麵了。
蘇父對於兩人的回答都比較滿意,這才說起了故事:“方才小悅說米芾又稱米顛,但他的顛可不僅僅是酷愛書畫,而是因為此人愛石成癡,更是愛硯成癡的緣故。宋人周輝所著的《清波雜誌》中曾記載過米芾的幾則趣事。傳聞有一回宋徽宗也想見識見識米芾的書法,宋徽宗看後覺得果然名不虛傳,大加讚賞,米芾卻早已被注意力放在了皇帝的硯台之上,趁著皇帝高興,竟厚著臉皮求賜硯台。宋徽宗無奈應允,米芾
立時便將還有墨汁的硯台藏入懷中,唯恐皇帝反悔。”
林悅的眼睛頓時閃閃發亮:“難道這就是故事裡的那塊硯台?”
蘇父笑著搖頭:“不,這塊瑪瑙硯台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爺爺…”林悅忍不住抱住他的胳膊撒嬌,“哎呀您就彆賣關子啦,趕緊告訴我們這塊瑪瑙硯台的故事吧?”
一旁的蘇母和許皓然見狀,不禁都笑了起來。
“好好好,不賣關子了。”蘇父拍了拍林悅的手,笑道,“這米芾除了愛石成癡,更是個極為好潔之人,傳聞他還曾因為過於好潔而不惜舍棄心愛之物。那心愛之物便是一塊珍貴的瑪瑙硯。據聞當時他才得到此物不久,便約好友曾祖前來觀賞。曾祖知道他有潔癖,特地先用手帕擦了自己的手才拿起硯台觀看。看完後也覺得此物甚美,但硯台再美,也需發墨好才是真正好物,便詢問發墨如何。米芾便讓仆人拿水,不想曾祖因為心急,竟然直接往硯上吐了一口唾沫,便直接拿墨磨了起來。米芾一看頓覺惡心,覺得此硯已被玷汙,後來就硬是送給了曹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