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農業大學出來,林悅又拐道去了報社接了蘇晴麗。
蘇晴麗一見麵就將小外甥女抱在膝上親熱了一番,而後詢問林悅接人的情景。
聽聞林悅果然被許皓然的出現嚇了一大跳,她頓時樂得哈哈大笑,那副“陰謀得逞”的得意模樣,和兒子程鵬海如出一轍。
兜了一大圈回來後,已將近六點,小憩了一番的許皓然也下樓來了,見到大舅舅一家和大姨,很有禮貌地一一稱呼過去。
隻是,林悅發現,許皓然隨便有問有答,表現地很有禮貌和教養,實際上除了必要的應酬之外,似乎跟長輩們並不太親近。當沒人問他問題的時候,他便幾乎不會主動開口。
大多時候,他都隻是神色平靜地聽大家說話,便是連那麼軟萌乖巧的小表妹,也隻偶爾地給幾
個和善的微笑,並不上前逗弄。
而蘇家的大人們對此似乎也早已習慣,並無一人會刻意地要求他和自己等人談笑風生,隻是每當目光相觸的時候,長輩們總是投以溫暖柔和的微笑,不令他感到自己被冷落。
事實上,林悅卻隱隱地覺得,許皓然似乎巴不得自己被冷落,如此他便可以像一座孤峰,隻需沉默自然地屹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好。又像是被天山雪峰環繞著的一池冰冷的湖水,清澈平靜地自成一片天地。
他還不到十四歲啊!
怎麼小小年紀就這般清冷,仿佛不管周遭如何滄海桑田地變化,隻要無人打攪,便隻會獨自一人默然地渡過一輪輪春夏秋冬呢?
這樣的許皓然,不由地讓林悅既感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熟悉的是,前世她所見的許總便始終是這般淡淡的,仿佛誰都無法相融的性子。
陌生的是,明明之前他麵對自己和小海時,態度還挺正常的,甚至,似乎嘴角還一直都帶著笑…
似乎察覺到了林悅心中的疑惑,許皓然仿佛不經意地掃了林悅一眼。
林悅不好意思讓他發現自己不小心一直盯著人家瞧,忙搶在視線落過來之前趕緊垂眼,端起水喝了一口,假裝自己什麼都沒做。
卻不知他們倆的這點小動作和神情,都已落入了在場大人們的眼裡。
更不知,因為許皓然的目光不覺地在她臉上停留時,大人們那頭已暗暗地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含笑眼神。
好在有蘇晴麗和程鵬海這對活寶母子在,場麵永遠都不會顯得冷清的。
吃完晚飯後,大家圍坐在暖融融的客廳裡,不知怎麼地,話題就扯到了許皓然的學業上頭來,問他有沒有想好到時候報考什麼專業。
現在是農曆1990年的臘月,許皓然還隻能算十三歲,等過了年,也才十四歲。
按理說,這個年齡大多數人都才隻上初一,有些小學是六年製的,甚至還沒小學畢業,然而許皓然卻已即將參加高考,足足比常人跨越了五六年,而且每年的成績還都是非常的優秀。
這在常人眼中,無疑是天才級彆的人物。
事實上,許皓然確實也配得上這樣的稱呼。
他三歲開始啟蒙,七歲上小學。之後僅用三年便以語文、算數、英語三項課業均滿分的好成績,順利地拿到了小學畢業證書。與此同時,他還在同步學習書法、繪畫、鋼琴、圍棋、象棋等多項才藝。
87年的下半年,十歲的許皓然本該順利地升上初一。
然而誰也沒想到,他會在去上興趣班的時候意外被文物販子綁架,從而經曆了人生之中第一次重大磨難,不但斷了一條腿,還啞了嗓子,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