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也是聽得心下黯然,忍不住輕聲歎息。
等到林義軍心情平複了一點,才道:“義軍叔叔,這個許連的身世確實是令人同情,要是人品端正,做事勤快,我也願意幫他一把。隻是你也知道這店鋪招人,不說容貌得怎麼好看,至少也總不能嚇到了客人吧?所以能不能讓他在店裡乾活,我還得先見一見再說,如果我能看得上,讓他去我們村的釀酒作坊那邊找個活乾也是一樣的。”
林義軍聽了,頓時大喜:“對對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店裡要是不行,去村裡也是一樣的。”
說著,他衝一個方向高喊了一聲:“許連,你快過來。”
林悅循目望去。
兩三秒後,一個低垂著頭、半張臉都被一幅及
耳長厚厚斜劉海給遮住的身影慢慢地走出了一條小巷子口。隻見他個頭倒是有一米七以上,但身上的舊衣很是鬆垮,一看便知裡頭的骨肉架子必定十分瘦弱。
雖說眉眼五官都還沒瞧見,剛才也忘了問許連的年紀,但林悅卻已有了第一直覺,覺得這個許連應該還是個男孩,而還不是一個男人。
“許連,你快點!”林義軍將他有些磨蹭,不由著急地催促,而後想起什麼,又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給林悅看,“小悅,剛才忘了跟你說了,許連還會畫畫呢,你看,這就是他給我畫的畫。”
林悅接過那張明顯是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紙,隻見上頭用鉛筆畫了一個人的肖像。
雖然筆法雜亂,一看便是沒有經過名師指導,估摸是自己亂塗的,但畫中人卻隻一眼就能看出是林義軍。神似程度,便是沒有九分,也至少有七八分。
林悅頓時驚豔了,忍不住細細地又看了兩眼肖像,而後抬頭凝視著那逐漸走近的身影。
林義軍察言觀色,見林悅明顯有些喜歡這畫,底氣終於略增了幾分,鼓勵道:“許連,彆怕,我的小老板可不是個普通的小女孩,你儘管抬起頭來讓她看看。”
許連在距離兩人兩米遠的地方止步,而後明顯遲疑了好幾秒,而後才孤注一擲一般地抬起頭,有些顫抖地撩開了厚厚的斜劉海,抬起眼皮迅速地看了林悅一眼。
林悅先是微微一怔,而後突然笑了。
她這一笑,許連便有些愣了,隨即一張臉順勢就漲紅了起來,極其羞愧地快速垂了下去。
林義軍也一頭霧水地看著林悅,不明白她這笑是怎麼回事。
林悅又笑了一下,直接道:“剛才你說了那麼多,我還以為許連長得有多可怕呢,原來不過是額頭上長了塊胎記嘛,這有什麼醜的呀?許連,
你再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聽見林悅說自己沒有那麼醜,許連的身子微微一震,似是多了些勇氣,慢慢地再次抬起了頭。不過他的膽子顯然還是很小的,頭雖然抬起了,但目光卻躲躲閃閃地不太敢跟林悅對視。
林悅眨了眨眼,更加不明白林義軍說的醜陋兩字。
實際上,許連雖然額頭上有塊比銅錢還大的暗紅色胎記,但五官長得還是相當清秀的,尤其是那雙單眼皮,非但清澈如水,而且眼尾還略彎且上翹,一撩一垂間,竟彆有一股風情。
呃…她怎麼用這個詞來形容一個像小兔子一般的男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