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林培軍果然說話算話,她才喊了兩聲,他就立刻起來了。
隻是由於嚴重的睡眠不足,此時他的身體雖然是起來了,可精神卻還明顯還半留在夢鄉之中,走起路來腳步都輕飄飄的,這不,下樓的時候就差點摔了一跤。
好在林悅早有準備及時地拉了他一把,這才沒有一頭栽倒下去。
不過這陡然一陣心悸和後怕倒是徹底地讓林培軍清醒了過來。
為了不讓自己再次打瞌睡,他索性跑到廚房盛了一瓢水,然後站在廚房門口,伸長了脖子,一下子澆到自己頭上,而後一個激靈呼啦啦地猛甩了幾下頭。
剛剛跟到廚房的林悅頓時被甩了一臉的水珠,不由地很是無語。
這種洗臉方式也太暴力了吧?
雖然腹誹,林悅還是抓起林培軍自己的專屬毛巾,給自家二哥遞了過去:“二哥,這剛起床的時候是不能澆頭的,小心感冒頭疼。”
“切,我哪有那麼嬌弱?”林培軍不以為然地扯過毛巾,自己胡亂地擦了一把。
此時,林丙清早已起床,並已經煮好了一小鍋泡飯,正站在灶台前一人一碗地在分著。
量不多,每人就一小碗,不算正經的早飯,隻是先用來墊墊底,省的一會沒力氣。
看到女兒被殃及,忙也過來幫女兒擦了一下臉:“牙膏已經給你們擠好了,趕緊刷牙吧。”
於是,兄妹倆便一人拿著一支牙刷和牙杯,就借著廚房射出去的燈光,並肩站在門外的排水溝旁,呼啦啦地刷起牙來。
林培軍刷牙向來不認真,常常隨意地敷衍幾下就算完事,除非林悅正好就在身旁,為了不讓小妹嘮叨,他才會象征性地再多刷一會,好像這牙齒完全是替林悅刷的一般。
每當這個時候,林悅就會在翻白眼。
不過,她也不是個管天管地還管空氣閒得發慌的人,道理都反複說了幾遍了,等到將來牙壞牙疼了那也是二哥他自己活該。
刷完牙,喝個小杯溫水,父女三人就圍坐在廚房的小桌邊開始喝泡飯。
農村人喝泡飯,習慣搭配一些醃製的鹹菜。
今兒個搭配的小菜是酸黃瓜,切的薄薄的,夾一片入口,那又酸又甜又鹹的感覺頓時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乾淨利落的解決了各自碗裡的泡飯,父女三人便打著兩支明亮的手電筒,帶上兩把剪刀,把兩對空籮筐放在獨輪板車上,然後打開了院門。
之所以用獨輪車,是因為山溝之中隻有一條主路能勉強地開拖拉機,但凡不是挨著主路的田地,不管是運送西瓜也好,還是稻穀什麼的也好,都得先用肩挑出來,或者是用獨輪車先送出來。
所以,每摘一次西瓜,都需要大量的地體力勞動,並不是件容易事。
見主人出門,兩隻小狗無聲無息地從牆洞中鑽了出來,默然地跟上。
林悅低聲命令:“大俠跟我走,安安回去看家。”
安安衝小主人搖了搖尾巴,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很懂事地停住了腳步。
此時正是閏六月的月初,淡淡的星雲下,不見一絲月牙兒,隻有漫天的星鬥在無儘的夜空中默然閃爍。
手電筒的光芒穿破黑暗,照在坑窪不平的發白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