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看皓然哥哥的口型猜的。”有些東西能實話實說,但要說自己懂唇語,貌似還是太驚世駭俗了,林悅便想裝糊塗。
“那皓然,小悅猜的準嗎?”蘇晴麗很是好奇。
原來昨天是太累了才沒來!許皓然瞬間釋懷,本來有點下撇的嘴角又微微地往上翹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不僅點頭,還用目光關切地看著林悅。
林悅回以一笑,表示自己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
“表哥表哥,那你也說一句話,讓我們猜猜。”程鵬海也湊熱鬨道。
其他的人聽到這個話題,也都停直了談話,轉向了許皓然,尤其是蘇飛雪,更是緊盯著自己的兒子。
這幾日來兒子跟她之間的交流基本上不是點頭
搖頭,就是索性直接偏過頭去,連字都很少寫給她看,更彆說寫長句子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兒子的心裡頭都在想什麼,難道就為了提前轉院,讓他和那鄉下丫頭提早分開,他心裡頭就一直恨著自己這個親生母親嗎?
許皓然煽動了一下濃密的眼睫毛。
這些天他不是沒試過讓大家猜他的話,隻不過反複試驗的結果,最終證明除了隻有兩三個字的極短短句外,就從來沒有人能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好像自從他啞巴了之後,連人也跟著變成了人群中的異類。
所思所想,都再也沒有人會理解,沒有人能懂他,除了小悅…
多少次夜深人靜,確定母親睡著之後,他都會悄悄地抽出抽屜裡的那幅畫,輕輕地摩挲著,盼望著一覺醒來,小悅突然就會出現在麵前,和他一起有說有笑,仿佛兩人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的障礙。
隻是,每一次都是失望,每一次麵對的都是母親自以為是的關心。
母親到底懂不懂,他需要的根本就不是疼不疼、餓不餓、要不要看書、要不要寫字這些令人厭煩的重複詢問,而是一個自由的通信權利!
見許皓然沉默,抿著嘴唇一動不動,蘇晴麗自覺是自己母子觸動了許皓然的傷處,頓時很是愧疚地就要道歉。
忽然,許皓然張開了唇,望著程鵬海用正常說話的語速開合了好幾下。
程鵬海一臉地蒙圈,完全不明白表哥在跟他說什麼。
許皓然又看向大家,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於是都望向林悅。
林悅正要張口,許皓然突然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後抓起床頭櫃上的紙筆,背著眾人寫了一行字,才望著林悅,要她公布答案。
大家的目光焦點頓時都集中在了林悅身上。
許皓然,你這是要乾什麼呀?
林悅心裡暗啐,麵上卻隻能微微帶笑,假裝不是很確定地問:“皓然哥哥剛才是問小海早飯吃的是什麼?”
“不會吧?表哥你問的是這個?”程鵬海一臉不相信。
許皓然翻轉本子,上頭寫著:小海你早飯吃的是什麼?
眾人頓時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