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林培德相比起來,才十二歲的林培虎就明顯地心虛多了,他一直半低著頭,不敢看林悅一家,眼珠子幾乎一直都在左右亂轉。一雙鞋子底部側麵全是亂糟糟的,新舊泥土都有,明顯是很多天沒清理了,但還是能大概看出他的鞋子款式和林培德的是一個樣的,而且兩兄弟的腳大小也差不多。
這件事先不說主凶是不是林培德,但林培虎這麼心虛,一定是知情的。
林悅快速地看了一眼張民警,見他也看著林培虎,心知他也發現了,便不再多嘴。
就在這時,林丙申冷冷地開口了:“請問張同誌,不知道叫我們來有什麼事情?”
這段時間來,他明顯比幾個月前老了很多,至少早已不再紅光滿麵。一雙瞪起來就像銅鈴似的眼睛也內陷了不少,眼神也隨之越發陰沉,仿佛精光都被內斂了,隻等某個時候再陡然爆發。
林國豪看著他,大家也都看著,林悅也盯著他,卻發現他臉上除了鎮定和冷漠之外,並沒有彆的表情,仿佛真的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叫他來。
張民警也不跟他們繞彎子,直接地開口:“今天早上,不,應該說是昨天夜裡,有人偷偷地來林丙清家的工地,鋸斷了腳手架上一根竹子,害得一個工人嚴重受傷,現在已經送往醫院了。我們懷疑,這個人是為了報複林丙清一家,才故意動這個手腳的,而且很可能和前些天在他們家的水泥和鋼筋上潑水的應該是同一批人。”
“那張同誌你現在叫我們來,是懷疑我們嗎?”林
丙敏沉著臉問,下意識地端出了昔日村支書的派頭來。
“整個村就你們和林丙清和林丙清有恩怨,我們總要先問一問、查一查。”張民警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甚至臉上還帶著一點微笑。
“那你問吧!”林丙申也不知道是否知道兒子們做的事,好像再坦蕩不過,還特地地說了一句,“我相信警察辦案是講究證據的,肯定不會隨便冤枉人。”
張民警微笑著回道:“那當然,我們警察肯定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可也不會姑息縱容一個壞人,不然可對不起黨和國家,還有父老鄉親們的信任。”
兩人目光一碰,張民警還帶著微笑,林丙申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陰沉。
“警察同誌,請您開始吧?”林國豪懶得看林丙申的臉色,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張民警點點頭,收起了微笑,正色看向林丙申身後:“請問,哪位是林培德和林培虎?”
見他一下子就點到自己的名字,林培德臉上的鎮定神色立刻晃動了一下,林培虎則是驚地一下子抬起頭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滿臉的驚慌。
“請問哪兩位是林培德和林培虎,請你們站出來。”張民警再次催促,雖然無人介紹,目光卻已準確地看向林培德和林培虎。
他畢竟是警務人員,工作數年自然少不了有一些經驗,又因為常和不同的犯罪犯法人群打交道,氣勢自然和林國豪這樣的村官截然不同。這一施壓,林培德麵色再變,本就戰戰兢兢的林培虎頓時不禁地歪斜了一下,麵色煞白,竟是有些腿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