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清明(1 / 2)

這次的損失終歸有限,倒也還罷了,就怕是得手之後,對方還會沒完沒了,是存心要折騰他們家。

不過隻有天天做賊,沒有天天防賊的道理,現在房子才造了一層,為了拉材料方便,四周還不能造圍牆,窗戶房門也沒到安裝的時候,總不能忙了一天了,還每天晚上都去盯梢,也不可能每天晚上不睡覺都豎著耳朵聽隔壁是否有什麼異常響動,畢竟起夜是難免的,為此把自己弄的風聲鶴唳就太過頭了。

林悅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很好的辦法來,隻能采用一個最笨的辦法,就是每晚施工結束後,都去偷偷地將四周的地麵用大掃帚浮掃個一遍,這樣萬一那壞蛋再來,好歹也能留個腳印能大概地辨彆一下。

林丙清覺得女兒這方法不錯,打算每天睡覺前

都去偷偷地掃一遍,第二天再趁著施工隊沒有來之前先去檢查一遍。

多少也有個應對措施後,林丙清也就暫時將這件事情放了下來,畢竟房子要造,地也要種,每天都要出去買家裡沒有的新鮮菜,木工那邊的活也要經常盯著,實在是忙不過來。

林悅也忙,家裡人手本來就十分緊張,現在清明馬上就要到了,總要有人去采長著白色絨毛的棉菜回來,好做清明果,棉菜小小一朵,份量少,數量就要多,還要用石臼搗碎,自然就耗時間。

轉眼就到了四月五號的清明節,這一天,林丙清放了所有人的假,好讓大夥各自回家去掃墓。等晨練完後回家吃了早飯,他就把一袋祭品交給林悅:“囡囡,等下你五爺爺要去給你你五奶奶還有你小叔叔上墳,你是五爺爺的弟子,陪五爺爺一塊去吧。”

“好的。”林悅忙接了過來,父親要是不說,

她還真沒想到這事呢,難怪晨練時五爺爺的情緒有點不對,還說今天的課放到下午。

去了林兆文家,林兆文果然正挑著一隻半籃箕準備出門,聽說她要一起去,隻點了點頭,並沒說什麼。

林悅跟在他後頭向後山走去,看見他手上還拿了一個細長的布袋,有點好奇裡頭是什麼,但見林兆文心情不好的樣子,又忍了下來,一路上都隻乖乖地跟著,半個字也不問。

村裡人一般的墳墓都在村子的東西南三個方向,但林兆文卻把妻兒葬在了後山一個山穀裡,所以走起路來需要一小段時間。

往年的清明時分,基本上都會下雨,今年也不例外,但今天還算好,隻是清晨的時候飄了一些雨絲,地麵上並沒有形成水窪,

倒是將路邊的花花草草滋潤地極為鮮活明麗,尤其是隨處可見的紅杜鵑,有時候從斜坡頂上彎下腰來,有時候從密集的綠林掙紮著脫穎而出,

也有的雖然距離地遠一些,卻仍憑借那火紅般的團團色彩,很輕易地就把人的眼神給吸引過去。

和紅豔豔的杜鵑花相映成趣的是西邊後山那數百棵的梨樹。

此時正是梨花開的季節,一大片一大片純白色的梨花,近前看著是一朵朵冰清玉潔的嬌蕊,走遠了再回頭便如同一簇簇白雲陪伴在村落的身邊。

記得這大片梨山在她讀高中的時候就莫名地都砍掉了,似乎說是村集體打算改種什麼東西,可砍掉之後卻又沒下文了,白白地浪費了村民們那麼多年的苦心培養。

為了這事,村裡頭很是怨聲四起,幾乎人人都說可惜。

還有梨山另一頭,原本又有池塘又有竹林,配上婉轉的山路小坡,本來又是另一番風景,但山一荒廢後,那邊的風景也都跟著荒了,野草瘋長地幾乎比人還要高。

林悅去年回來時是冬天,樹木都光禿禿的,對這片連綿了三座山頭的梨山還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現在梨花兒全開了,心裡頭便特彆地希望這片梨山能一直延續下去。

另外還有她經常來練功的這座茶山,這裡養出來的雨前茶可是不下於西湖龍井的,後來卻也都鏟掉,簡直是暴殄天物。

二十一世紀之後,不是特彆流行城裡人下鄉度假嗎?想想前世村裡頭為了搞副業先是胡亂地把一些好地兒都搞掉了,見人家村子搞起了各種美化又眼饞地重新亂弄,豈不是舍本求末的行徑?

這麼一想,村子裡需要保留的好東西還真是太多太多了。她要是把所有的擔子就接過來,保準累死累活也做不到,好在現在新支書跟他們家的關係不錯,隻要他能越來越看重自己家,將來自家說話也會更有分量。

最重要的是,這裡是她的家鄉,既然回來了,她真的不希望家鄉再發展成前世那亂七八糟的樣

子,而是由衷地希望自己的重生,能幫助這個並不小的山村能成為全村人共同的溫暖港灣,讓望京村的人將來無論能走的多遠,飛得多高,都隨時能回到這裡來修養身心。

雖說很多想法現在都隻有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而且由於客觀因素太多,今後具體該怎麼做,現在一時也無法具體盤算,但總要保住一處是一處。

林悅一邊暗自盤算著,一邊沿著被碧綠青草和野花簇擁的小路,不覺地就翻過了兩座連接的山坡,來到了一條山穀地多田少的新山穀中。

山穀兩邊有很多更狹窄的小山穀,大概又走了三四分鐘後,林兆文帶著她拐入了處隻有六七片塊地的凹穀之中。

五奶奶母子的墓就在最頂頭的林子裡,前頭兩三米處的原始樹木都被砍光了,改種了一排鬆柏,還有一些杜鵑梔子之類的花木。

因這些花木的緣故,雖然墳是土墳,隻整體環

境卻顯得非常清幽。

一大一小兩座墳前,都各立一塊石碑,上麵分彆刻著“秦佩瑤”和“秦靖”兩個名字,林悅這才還知道那無緣得見的五奶奶和小叔叔的名諱。

林兆文來到墳前,也不說什麼,便直接拿起鋤頭修理旁邊的野草。

林悅也默默地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拔走一些頑固的野草之類。

墳修好後,添了土,擺好祭品,點燃蠟燭,師徒倆才開始焚香祭拜。

“佩瑤…”林兆文聲音低沉地終於開口輕輕地呼喚,“我來看你和兒子了,你們娘倆在地下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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