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她確實也是看見林丙申就怕,甚至是恨。
想到大黃是因自己而死的,臨死前還看著她留下了眼淚,林悅便忍不住又是一陣傷心。
“乖寶貝,彆哭了,明年爸爸也給你弄隻小狗來。”林丙清想到這一茬,忙承諾。
就是來再一百小狗,那也都彌補不了她對大黃的愧疚了。林悅黯然,隻摟著父親的脖子不吭聲。
就在這時,隻聽咚地一聲巨響,隨即就傳來一連串的咒罵聲,都是極儘惡毒的。
林悅頓時被驚地一跳。
不用問也知道這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林丙清摟緊了女兒,趕緊又溫柔地輕拍了她幾下,額頭有青筋隱隱跳動。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朱翠雲的淚一下子也湧了出來,要不是當初村裡家家住房都緊張,就隻有大堂伯家能勻出這麼一間屋子給他們棲身,她是怎麼也不肯跟隔壁這個血脈上的親大伯做鄰居的。
林丙清沒吭聲,剛回家的林培國默默地拿出了書包,自覺地做起作業來。
林培國看了看眼睛紅腫的妹妹,又看了看低泣的母親,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在狹小的老屋裡蔓延,如同黑暗一般凝重。
大家這麼一沉默,林悅倒是慢慢地冷靜下來了。
半響後,她忽然蹭了蹭父親的臉,然後掙紮著要下來。
林丙清忙倉促地換了一副溫柔慈和的麵容:“怎麼了?”
“我要讀書。”林悅指著正在寫字的大哥,小臉十分嚴肅,“爸爸你說過隻有讀書才有出息,我也要認字。”
“讀書當然是好的,可這一年一年的學費…”朱翠雲忍不住又嘮叨起來。
林丙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嘮叨個什麼?隻要孩
子們願意讀書,我就是砸鍋賣鐵也供他們一直讀下去…”
可現在家裡就是砸鍋賣鐵也快供不起了啊…一直盼著兒子快點長大好給家裡分擔重任的朱翠雲下意識地想反駁,但看著丈夫那張鐵青的臉,又咽了回去。
“大哥都上初中了,那讓大哥教二哥,二哥再教我,不就可以省學費了嗎?”林悅是有心要轉移氣氛的,便故意幼稚地說了一句。
林丙清勉強地一笑:“這學費可不能省,讀書就好像是學走路,要一步步地來才踏實。”
“可我會跑步呀?”林悅佯裝不懂這其中的道理,故意吹牛想調節氣氛,“我跑起來可快了,二哥都追不上我。”
“屁,你吹什麼牛皮啊,哪個追不上你了?”林培軍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誰讓你說對妹妹說粗話的?”林丙清一巴掌拍在林培軍的後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