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媽,穀森的小叔叔叫什麼名字來著?”林悅心中計量著,正巧朱翠雲已經熱了粥,短了過來,她就一邊吃一邊問。
“他不是我們這一房的,沒按照我們這一房的輩分來,叫義軍。”朱翠雲的臉上有感激也有意外,“這村裡,總算有個人敢說心裡話。”
義軍?
林悅思忖著,心中模模糊糊地閃過了一個念頭,又問林培軍:“這個義軍叔叔真有大家說的那麼不好嗎?”
林培軍想了想,老實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反正他從來沒有欺負過我們家。”
“那他偷雞摸狗不?”
朱翠雲插嘴道:“這個倒沒聽說啊,他就是不愛乾農活,老是出去好幾天不回來,也不知道乾啥去,但好像從來沒有短過吃穿似的。”
不愛乾活,又不偷雞摸狗,居然還從未短過吃穿?看來這位義軍叔叔還真是和村裡人不一樣啊。
林悅轉開話題,又向林培軍打聽孫悟空明信片的事情,比如賣多少錢,哪裡有賣?村裡哪些人家有了?知不知道鎮上有沒有等等。
林培軍說起這個就興奮,完全有問必答,並壓根沒想過妹妹問這些有什麼用。
等了解的差不多了,林悅才轉頭問母親:“姆媽,家裡還有雞蛋嗎?”
“乾什麼?昨兒不是吃過了嗎?”朱翠雲一下子警惕了起來,“這些雞蛋是要留著過年送禮的,你可不能隨便地偷吃。”
唉,我的親媽呀!你這個反應也太過靈敏了吧?她像是那種連個雞蛋都要饞的人嗎?你女兒前世就是混的再差,好歹也是吃過不少你們見都沒加過的山珍海味的好嗎?
林悅鬱悶,拉了拉朱翠雲的衣服,貼著她的耳
朵瞧瞧地說:“姆媽,義軍叔叔今天是不是幫我們家出了一口大氣了?”
朱翠雲隱約知道女兒想要做什麼,有些猶豫地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馬上提前警告:“他雖然幫我們出了氣,可他本來就是和隔壁一直過不去的,這個事情是根本不能和五爺爺救你的恩情相比的,你以後看到他,嘴巴甜一點,多叫幾聲叔叔就是了。”
姆媽,我以前錯了!真的!我以前一直以為您是生性懦弱無能的人,沒想到年輕時候的您原來也有這麼精明的時候啊?林悅抽了抽嘴角,在心中嘀咕了一句,而後繼續把母親拉近,儘量用最通俗的道理,給她做思想工作。
綜合起來,無外乎就是兩個原因。
一,那麼多人,就林義軍最仗義執言,於情於理她家怎麼也要表達一下謝意。
二,經過今天這件事,大伯一家肯定更恨自家了,回頭肯定會加倍欺負,彆人都怕他是乾部,
睜一眼閉一眼的,肯定還是自家吃虧。爸爸又是這個老實性格,從不肯說大伯半句不好的話,姆媽你去跟彆人說大伯來欺負,爸爸聽了肯定反而還要跟你吵架。所以,大伯欺負我們家的時候,最好還有個人像義軍叔叔一樣跳出來責備大伯。這樣次數多了,大伯是乾部,為了麵子,怎麼也要收斂一點。
但是,這麼多年了,除了林義軍還有誰這樣,不怕自己被連累地跳出來過?沒有吧?彆說這種事情沒有,就是她昨天落了水,差點被淹死,也沒有什麼人特地來看她吧?既然沒有,那她家現在就必須趁這個機會拉攏林義軍。
這些道理雖然林悅已經說的儘可能樸實易懂了,可頭一回聽到女兒這樣長篇大論的,朱翠雲仍是愣愣地聽得滿臉愕然,一旁早湊了耳朵過來的林培軍也重新鼓起了眼珠子,一副你是哪個妖精變的?你肯定不是我親妹的不可思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