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稱呼&信任(1 / 2)

薄荷味盛夏 時聽雨 5699 字 12個月前

《薄荷味盛夏》全本免費閱讀

比許翊生日先來的,是六月底的期末考。周二開考,周五出了總成績,大家看到成績後又開始怨聲載道,私底下把題目從頭到尾罵了個遍,連學校牆上都連發了好幾條吐槽貼。

下午最後一堂課,分單雙周決定上課或是班會。這周雙周,恰好考試結束,陳宏在講台上做總結和鼓舞,下麵大部分人被熱得昏昏欲睡。

而蘇月和物理鬥爭近二十分鐘,還是以她的失敗告終。

把筆放下,蘇月歎氣,像隻被霜打的茄子,蔫了。

“好,大家好好總結,祝大家假期快樂。”說完,陳宏就端著印著胖大叔的茶杯,手臂夾著教輔離開教室。

老師一走,教室裡立馬多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大家收拾書包,踩著夕陽餘暉回家。

蘇月雙手撐著下巴,盯著試卷和草稿上密密麻麻的圖形,眼神逐漸失焦。

“怎麼了?”許翊把收完的書包掛在椅子後,撐著一邊手臂,斜著身看她。

“好難。”

這話要是給彆人聽到,鐵定覺得蘇月是在凡爾賽。

但許翊明白。

就像人們常說的那樣: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高處終究是不勝寒的。旁人看到的,是他們站在領獎台上迎著聚光燈,接受掌聲與鮮花的模樣。可其中的所有,隻有自己知道。在爬山的過程,也會跌倒,也會在深夜對著題目抓耳撓腮,也會對自己產生懷疑。

因為處在這個位置,容錯率太低了。

兩人自同桌以來,也在學習上交流不少。既是對手,也是夥伴,解題思路也存在差異。平常考試數學的答題卡發下來,如果同一道題有多種解法,許翊大概率會選擇幾何這條路,在簡單的模型加上天花亂墜的輔助線,而蘇月會走代數,硬生生靠計算解題。陳宏還把她這種行為戲稱為“就沒有她純靠筆算不出來的題目”的暴力美學。

蘇月很清楚她的優勢——對數字十分敏感,這是在升小學的時候發現的。彆的小朋友還在掰著手指學十以內的加減法,她就已經能口算幾十幾百的加減乘除。李茗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後來,李茗給蘇月報了數學班,幾乎將本就突出的技能點拉滿。高效率又高正確率的計算確實為她考試爭取不少時間,可現在放在眾多有受力模型的物理,就有點捉襟見肘。一旦腦子沒開竅,受力分析出錯,就隻能碰壁。

許翊下巴一點,“給我看看?”

蘇月沒說話,直接把試卷遞過去。可試卷都塞到他手下,許翊卻朝她張開手。

少年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指甲修剪乾淨,展開如同一件藝術品。

蘇月有一瞬間的愣神,不明白他這個動作的含義。

還在思考,就見許翊俯身,枕著手臂,似笑非笑看著她。

“同桌,給支筆啊,我東西都收了。”

蘇月聽得嘴角一抽,明明都放學了,他還刻意壓低嗓音,顯得他們好像在課上說悄悄話,見不得人似的。憋著氣把手裡的自動鉛筆一轉,筆口朝著自己遞過去。

鉛筆芯在紙上沙沙作響,幾秒鐘就出現了兩個木塊、一個鐵盒加上滑輪的草圖。

“是不知道那塊受哪個力嗎?”

“嗯。”

“你看,滑輪在這邊拉,最下麵那塊拉動了,但是上麵那個沒動,它們又是反向運動……”

許翊手裡的筆突然一頓。

小姑娘為了遷就自己,也趴在桌上,隻需要側頭,就可以看到她臉上的絨毛,鼻尖還縈繞著淡淡花香。

許翊控製呼吸,喉結卻不自覺一滾,隨後不著痕跡拉開了點距離。

好像,有點熱。

停留時間太長,筆芯都把薄透的紙張戳出個淺坑。

“懂了嗎?”

沒收到反饋,許翊從書立隨便抽出兩課本作運動示範。

看著書本摩擦,加上腦海中的聯想,蘇月突然靈機一動,把許翊手裡的筆奪過來,在紙上簡單演算了一下。

翻開參考答案,正確。

蘇月勾著嘴角看他,像在邀功。

男女有彆,他也不好像對高洋他們那樣勾肩搭背式的慶祝,隻是坐直身,相視一笑。

“厲害。”

把硬骨頭啃下來,蘇月長舒一口氣,正收拾東西,就聽許翊問道:“那蘇老師,什麼時候教教我作文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