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白胤回來,驚訝道:“媽,你頭發怎麼全白了?”
白媽媽笑道:“不想染了,你爸爸在的時候,我總想去把頭發染染,他一走,染給誰看?”
白胤心底淒涼,眼中落淚,蹲在母親身邊,勸慰道:“媽,你不要想不開,你還有我,還有阿琅,小可,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白媽媽摸著白胤的頭,笑著沒有說話,但,好景不長,不到半年裡,白媽媽臥病在床,去醫院檢查,和淩重光一樣,也是肝癌晚期,醫生說:你們不要花錢折騰了,把老人拉回去,讓她好好過完最後的日子。
白媽媽走的最後一天,讓白胤背著他來到白爸爸的墳墓跟前,瘦弱得隻剩下皮包著骨頭的白媽媽兩眼渾濁,不停地落淚,撫摸著墳墓前石碑上的字,對白胤道:“小胤,把我和你爸爸葬在一起,夫妻總要合墓。”
白胤眼淚不停地往下落,道:“好。”
第二天早晨,白胤醒來,看到床邊的母親兩眼睜著,似乎在看什麼,白胤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堂屋案上擺著的父親的照片,喊一聲:“媽。”
卻沒有任何回音。
白胤抱著母親號啕大哭,白琅也風塵仆仆地趕回來,兄弟兩個抱頭痛哭。
傍晚的時候,朱葉一身白,懷裡小可披麻戴孝,也穿著一身白。
小家夥快三歲了,伸著手,要白胤抱,白胤將他抱起來,小家夥摸著白胤臉上的淚道:“爸爸不哭。”
朱葉跪在白胤旁邊依偎著他,紅著眼睛安慰道:“白哥,你不要難過,我和小可會一直在你身邊。”
白胤又看到弟弟白琅身後一個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胸前彆一朵白色的花,身形高大,眉目英俊。
“你是?”
衡焰荒走過來,跪坐在白媽媽的床頭,朝白媽媽磕了個頭,又朝著白爸爸的遺像磕了個頭,對白胤道:“我可以一起送靈嗎?”
白胤熱淚滾落,道:“好。”
白琅哭著抱著白胤,道:“謝謝你哥。”
白胤摸著弟弟的頭,淚中帶笑,道:“家裡總要有個圓滿沒有遺憾的。”
不到兩年,白胤三次抱著靈位,送走三個至親,房子變得異常空曠,十幾間屋子都像鬼屋一樣。
半夜,白胤聽到廚房有響動,披著衣裳起身,在門口喊道:“媽,彆給我燒水了,我不渴。”
屋裡人聽到聲音,哽咽道:“白哥,是我,媽不在了已經,你忘了嗎?”
白胤啊了一聲,道:“葉葉,你大半夜地不睡覺忙什麼?”
朱葉道:“小可餓了,想吃泡麵。我給他弄點,你餓不餓?要吃點嗎?”
白胤走到廚房裡,道:“你去堂屋等著,我來弄。”
朱葉道:“好。”
不一會兒,白胤弄了三碗泡麵,端著到堂屋裡,小可開心道:“爸爸!”
白胤也笑著坐在桌子上,一家三口吃著泡麵聊著天。
第二天,衡焰荒走的時候,對白胤道:“毓宸把公司和股票彆墅都賣了,去了奧爾森,他姑姑在那邊開著玻璃廠子,他也轉移了國籍,以後恐怕不會再回國。”
白胤想了想道:“這樣也好。”
日子就像流水一樣地過著,平靜而安寧,村子裡麵的生活步調也很悠閒,清淡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朱葉說想買兩件衣裳,白胤帶著她去了鎮上的大超市。
傍晚的時候,小可的姥姥姥爺過來把孩子接走,朱葉在浴室洗了澡,到臥室裡的抽屜裡拿出口紅和粉餅,在鏡子前收拾了一下,又從裡到外換了身新內衣,躺在床上,蓋著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