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到了這一步終究要跟她確認了才安心。
阿織展轉思量:“應該是。”
“應該是?”
阿織道:“我還沒想那麼遠需要考慮的有很多師父、過去、溯荒。眼下你又成了師兄……
她想了想又說“應該是喜歡的但比起你我的感受……好像淺許多。”
奚琴笑了。
“沒關係。”他說“你可以慢慢想慢慢來需要多久都沒關係。”
阿織望著他:“真的?”
奚琴點了一下頭:“真的阿織是個堅定認真的人這樣的人在開始的時候總會要慢一些。”
“再說就算你的喜歡一直很淺”他說“今後我喜歡阿織喜歡得多一些多很多這樣也很好。”
至少擁有這份心意他在她這裡已經算獨一無二了吧。
奚琴問:“你方才說願意帶
我回慕家,如果其他人想跟你回慕家呢?
阿織想都不想,斬釘截鐵道:“那自然不行。
“如果……奚琴道,“是夙呢?
阿織沉吟片刻,看他一眼:“師兄可以……
奚琴一下失笑,發現在知道她的心意後,自己對於這個答案,竟沒有預想中的那麼計較,“阿織,你就不肯騙騙我嗎?
阿織搖了搖頭:“不一樣的,我前世帶師兄回家,和今生帶你回家,不是同一種……
她說著一頓,忽又覺得這話不對,前世是過去,今生是現在,而眼前的奚寒儘,他是夙的轉生。
雖然之前已經有猜測,可她是在今日才確定他是師兄的,時日太短,她實在來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緒。
阿織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覺得你和師兄很像,又覺得你和他不一樣,我沒有辦法把你們看成同一個人,可我也沒辦法把你們看成不同的人。正如我想了解你的過去,這段過去除了山青山,也包括了……青陽氏·夙。
奚琴聞言,微微一怔。
原來,除了這份心意,她亦沒辦法把他們區分開。
罷了,本來就是同一個魂靈,他何嘗不是日漸混淆自己與前生。
眼下這樣就夠了。
他的要求其實很低,他隻想在一片蒼茫海中找到一個錨點,而這世上竟然有獨屬於他的心意,他便能找到自己。
阿織卻實實在在地苦惱起來,本來思考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已經很頭疼了,好不容易有一點心得,窺破自己的些許心意,而今發現他是師兄,一切隻得重新來過。
她抿抿唇,望著須彌戒裡隱藏的素箋,低聲呢喃:“更難了。
眉心微蹙,當真在為此煩憂。
奚琴再度笑了。
他忽然想起前生那一次去人間,師父讓她學會打扮,她卻反問師父,青衣不好看?
青荇山的小師妹,劍術登峰造極,遇事通透聰慧,怎麼偶爾看上去呆呆的。
但也隻有在最信任的人麵前,她才會露出這幅不設防的樣子。
他忽然一點也不忍為難她了。
“那麼,阿織師妹,今後是不是不用約法三章,我們也可以一起去找溯荒了?
“無論你去哪裡,我去找你,是不是不需要找借口了?
阿織抬頭看他,一時沒回答這話,她目色微寒,似乎有些介意。
奚琴不明白她為何會是這個反應。
他道:“左右那灰鼠跟水猴子總纏著你,
你帶我一個也不多是不是?”
阿織卻道:“你先告訴我你和你師尊到底是怎麼回事。”
奚琴愣了一下:“我的師尊不就是你的師尊嗎?”
阿織沒吭聲。
奚琴忽地意識到她在問什麼了“你是說白舜音?”
他道:“我第二次從妖山回來因為魔氣溢骨伯父把我帶回奚家當時恰逢白家兄妹在奚家做客白家擅醫術白舜音看到我忽地答應傾白家之力為我剔除魔氣、治療骨疾。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要拜她為師一年得去見她兩次伯父幫我答應了下來。除這之外我與她沒什麼交集……眼下想來她這麼做或許……“
奚琴似是想到什麼因果稍稍頓住。
他沒往下說垂眸看向阿織:“……吃醋?”
阿織頓了頓:“不是。”
但的確有一些難以接受雖然青荇山守山劍陣崩塌是她無力支撐但白舜音血祭鳳鳴琴破陣是事實。
她抬眸看著奚琴:“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仙盟攻上青荇山仙山覆滅的時候你……夙去哪兒了?
“你真如他們說的弑師了麼?”
奚琴聽了這話微微鬆開阿織。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奚琴眸色幽暗“嗯這一段記憶我想不起來。”
“其實我一想起我是葉夙便試著找過這段記憶。”
“不知為何所有的記憶隻要我希望找回不出幾日我總能想起來唯獨這一段以及與這一段相關的我反反複複試過許多次都失敗了。”
它似乎被壓在封印的最深處想要找回唯有解開封印。
但……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青荇山出事的時候你守山的那幾天我……夙他已經不在了。”奚琴道。
“不在了?”
雖然早有預感真正聽奚琴說起阿織的心仍舊一空。
“師兄是怎麼……”
奚琴低聲道:“自戕。”
自……戕?
像是有無比冰寒的水蔓延過心腑刺骨一般冷阿織握緊雙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奚琴亦沉默下來。
即使這一段記憶被封印在魂魄最深處但這是他自己的魂靈他能清晰地知道哪些時光他是有記憶的。
青荇山覆滅
這種感覺
是死亡。
阿織在青荇山守山的時候,葉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