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留意到時,回頭瞧他。
他輪廓冷峻,非但沒有受到一點冷落的感覺,反倒倨傲矜貴。
始終像是融不進食草動物的巨獅。
額發似覆去了他的眸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奇怪的男人。
可也就在這時,那雙沒什麼人情味的眼睛像是發現了她的偷看。
目光釘住了她。
芷衣仿若未察,向他一笑,在燈籠的光芒裡有些清靈燦漫。
燕翎不知她為何這樣笑,隻是皺眉。
芷衣略微詫異,爾後又不詫異了。
又不是世界所有男人都吃美人計這一套。
比如,眼前這一位就實在缺乏感情。
四人行至山寨中央,偌大的鼓樓在這周圍的建築群裡顯得壯觀而肅穆。
燕焉還在一側給她介紹,這鼓樓是舉行寨子裡重大慶典才會啟用。
平時他阿娘作為寨主,請各長老議事的時候也在這裡。
當然,住在這兒的人,也就隻有寨主本人。
“容姑娘,裡麵請——”
桐花帶路去的是這鼓樓建築群左側的一座吊腳樓。
一樓很生活化地養著些雞鴨,不過乾淨沒啥氣味。
二樓才是住的地方,燈火明亮溫柔。
臨窗還映襯著女子窈窕的身形。
他們這才走近呢,撲鼻的飯菜香就直麵而來。
燕焉喜滋滋地說:“阿娘這是等著我們呢,阿兄,容姑娘,一會兒可要多吃一點。”
芷衣意外他的口吻,燕翎沒當成回事。
他們踏著樓梯走上二樓。
“寨主。”桐花喊了一聲。
可即便她不用喊,坐在竹桌前的女人早在他們的腳步響起,那雙老辣漂亮的鳳眼就望向了門口。
一把子漆黑的緞發用粗大的銀簪子笄在後腦,露出光潔的額頭,有些美人弧。
好生生一張鵝蛋臉,標準的美人,也看不出年齡。
和燕焉有六分相似的女人,率先看過了燕翎兄弟,在芷衣身上才落了一瞬,她就有一種靈魂戰栗之感。
很快,這位寨主眼角眉梢淡淡的笑意,衝淡了那種洞察城府和強大實力帶來的威嚴:“回來了。”
“娘!”
“月姨。”
兄弟倆一人親切,一人淡淡。
芷衣客客氣氣地道:“容芷衣見過寨主。”
燕明月似乎也沒想過自己兒子帶回來的恩人,竟是這樣一位柔柔弱弱的少女。
看得出來,她身上受的傷和折磨還是妖獸帶來的。
燕焉誇大其詞,笑容滿麵地說著這幽默的話語:“阿娘,這就是我和你說的容姑娘!我的恩人。要不是容姑娘啊,阿娘,你興許就見不到我了。”
那一臉的炫耀,也是恨不得一口氣就把芷衣介紹給自己的娘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