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闊大的手掌攤開著——
上邊一隻約莫他半個手掌般大,瑩綠如玉的蟲蠱兩翼正在翕張,發出綠幽幽的光芒。
它愈是靠得近,芷衣愈是發現自己不得動彈。
胸口裡的那顆心也跳得更加快,仿佛就要跳了出來!
他看到了床上的她:“你倒是有些本事,在我這春心蠱下還能保持理智。”
這蠱師看向她的目光陰邪殘忍,還透著些輕薄色相,“白天就想動你了,若不是那賤婦瞧中了那兩個小白臉……偏偏還鬨出那麼一出,破壞了我的計劃。”
抵禦春心蠱的同時,奇經八脈的靈氣流動也跟著頻繁起來。
她的額頭冒出細微密集的汗珠。
像是再也無法維持,那雙漆黑秀麗的眼睛望著他,冷冷的,鄙夷至極。
“你在拖時間?”
蠱師看著她這可笑的舉動,撇嘴冷笑道:“隻是小美人,這會兒怕是沒人來救你,他們兩個都中了我的沉睡蠱,明天就是一籠人肉包子,我看你還是彆抵抗了,最後我會讓你死得輕鬆點。”
蠱師手裡握著春心蠱,向床榻走得越來越近。
芷衣的心跳越來越快。
她的右手漸漸地靠近藤枕,可也就在她抽出相思劍的同時——
“嘎吱”一聲!
房門發出一聲劇烈振動,被一隻黑色靴子狠烈地踩在地上。
頓時四分五裂!
那少年手裡揮著一條烏紅長鞭,剛柔並濟,一索便也將這蠱師手心裡的春心蠱給套住了。
“容姑娘——”
好機會!
芷衣也頓身抽出了相思劍,趁那春心蠱受困發出淒厲叫聲之時,強忍喉間那抹甜血。
一式劍法將之強斬兩半。
春心蠱臨死之前的叫聲震耳欲聾,反噬一般令她的耳目失聰。
在那一瞬間失去了對整個世界的直覺。
就在他們雙人合斬了這春心蠱之後。
那蠱師瘋魔了一般地發出淒厲之聲,眼睛赤紅如焰,“賤人!”
他不知何時取出了一隻骨笛。
陰森森的,散發著不詳意味。
“容姑娘,小心!”
燕焉手上長鞭燃燒著至陽之火,橫掃芷衣周邊,劃出了一個圓圈。
那些被蠱師召喚出來的陰邪之物,一時之間也隻敢在陽火之外盯著她。
燕焉長鞭應對著蠱師,恰似能夠克製他的陰邪。
氣得他啞著嗓子喊:“陰姬,黃老二,還不速速過來,給我治治這黃毛小子!”
一陣陰風現出了原形。
老板娘和店小二破窗而入。
花妖身上的濃鬱甜香、老鼠精身上的騷臭味,漫溢在了房間裡。
少年一個人招架起他們一人兩妖,那條鞭子也甩得沾了火星子似的。
快招架不住的他也實在忍不住叫救星了:“阿兄,你還在看什麼啊?”
就在此時,前門處年輕男子站著,身姿頎長,遠離戰場的淡淡從容,望著他們。
看到他,蠱師眼瞳一縮,臉色不大好看。
自他進來以後,蠱師三人的提防心高度提升。
屋裡的戰鬥氣氛也變得更濃。
那玄衣廣袖的年輕男子步履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被那花妖和老鼠精提防著,臉上的神情仍然很淡定。
與其說是淡定,不如說是淡漠。
明明是自己的弟弟,卻一點兒也不擔心。
“難聞。”
他進來以後算是說了一句話,卻也像是戳這三人的肺管子。
持劍的芷衣心裡很難評。
她此刻頭疼欲裂,但燕焉已顯出頹勢,不得勉力之支撐,儘量不扯他的後腿。
“殺了他們!”蠱師說。
花妖和老鼠精目光鎖向芷衣和燕焉。
那個看不出深淺的玄衣男子自然也是留給了蠱師。
幽眇的笛聲響起,一瞬之間整個世界仿佛也都被催醒。
腥煞之氣把客棧包圍起來。
凡是眼睛可以看得見的疆域,也都被五毒之蟲湧上,蜈蚣、毒蛇、蠍子、壁虎、蟾蜍全都在一時間內看向芷衣和燕焉。
至於那玄衣男子,蠱師這五毒蠱也不知是從他身上感知到了什麼。
竟然有所畏懼的,就連包圍的地方也是留下一個半圓。
花妖馭使粉紅妖霧攻向芷衣兩人。
這時燕焉已經有點中招了,手裡揮馭的赤陽鞭逐漸慢了下來。
若不是關鍵時刻芷衣持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