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你啥意思?”
“這是紙嗎,這分明是一張張的美鈔,不對,算起來它們比美鈔還值錢。
明天把老陳找過來,讓他幫忙把這些陰紙出手,一次性就能撈個夠。”
黃老邪說的老陳是一個陰紙的中間販子,他們之前的陰紙就是找老陳買的。
我說道:“這麼說我的債很快就能還清了?”
“害,何止是還債,你們這倆小子以後討婆姨,買房子,都都綽綽有餘。”
表哥掐著煙屁股,似乎有什麼顧慮。
“我說老黃,就憑咱這資曆,真敢做陰紙生意?
彆到時候有命賺錢沒命花。”
我聽得不解。
“這話什麼意思?”
“小楊,你可能不知道,做陰紙生意的就沒有散戶。
全都是有組織的,各有各的地盤。
一個地區,無論是蠱師、降頭師還是咱們這種問米的,都是在他們的手底下討飯吃。
他們掌握著陰紙,就掌握著這一行的命脈。
就像之前說的,我和老黃賺一千塊錢,七百都得進那些人的腰包。
咱們把自己煉的陰紙拿出去賣,不就等於和那些大佬搶生意嗎?”
我愣了愣。
“那麼我們這地方是誰在管?”
“洪震南,道上的人都叫他洪爺。
有錢、有勢、有人,而且他本身還是個降頭師。
依我看呀,咱還是悶聲發財,細水長流的好。”
黃老邪搖了搖頭。
“就這點生意,猴年馬月能用得完。”
我說道:“咱們消化不了,誰又能用得了這麼多陰紙?”
“蠱師,降頭師都比咱用的多,簡言之,乾的事兒越缺德陰紙的需求就越大。
三年前,西區有一個富商,家裡一夜之間死了十七口人。
據說就是有人花錢雇降頭師乾的。”
表哥說道:“要乾這一行,就得守人家的規矩,除非你是個道士。”
“道士怎麼了?”
“自古以來,儒釋道才是主流,鬼術屬歪門邪道。
贛南鷹潭龍虎山有天師道,陝南長安終南山有全真道。
練鬼術的敢作奸犯科他們就要管。
洪爺見了這些道士也得像耗子見了貓一樣。”
我點了點頭。
“原來這年頭還有道士呀,我還以為那兩座山真成景區了。”
表哥說道:“其實這倆還不算啥,知道最牛逼的是啥組織嗎?”
“啥呀?”
“派出所,道士犯了事兒也得被抓進去蹲。”
“行了,扯遠了,我說這些陰紙到底咋處理?”
黃老邪從兜裡掏出一枚銅錢。
“要不,讓老天爺來決定?”
我並不打算長期給黃老邪當乩童,賺夠錢還了債就退出。
如此一來造紙廠的工作肯定兼顧不了了。
三天後,我去造紙廠辭了職。
回想當初老板給我畫的大餅,至今也未能兌現,
那財務主管的位置終究是給了他的小舅子。
“小方呀,祝你出去之後大展宏圖。
對了,待會兒能不能幫我送個東西?”
說著遞給我一個信封和一處地址。
我心中暗罵,真是缺德沒屁眼,老子都辭職了還想指使我跑腿兒。
不過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
我騎車來到地方,發現這裡是一棟高檔私人彆墅。
敲了敲門,沒想到開門的居然是蘇倩。
“方楊……”
我愣了愣,當著她的麵撕開信封,空的。
“方楊對不起,如果不這樣你肯定不會來見我。”
我本要轉身就走,但想著之前表哥騙了她三萬塊,要是就這麼走了難免顯得做賊心虛。
無奈跟她進了客廳。
“上次的事兒,我表哥他……”
“替我謝謝他,錢和房產都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還真在床墊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