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一行人又聊了許久,直至深夜才睡下,姐弟三人睡在了陳哥提供的長椅上,倒也挺舒坦。
天蒙蒙亮時,寧夏就起了,劉軍一行人已經收整得差不多了,寧夏連忙把兩個小的叫起來,一隊人晃悠悠的出發了。
最終,寧夏用三十支煙換了九十斤鹽,陳哥送了她十斤。寧夏覺得,起碼十年內她不用愁鹽的事。
寧夏他們坐在中間裝藥材的車上,彆說林屹和桑桑了,她都是第一次坐馬車,由於裝滿了貨物,車行並不快,隊伍尾巴的毛毛也能輕鬆跟上,馬車上桑桑顛得咯咯咯的笑不停,一行人被她笑聲感染,氣氛鬆快無比。
趕車的人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看著桑桑嘻嘻嘻的,也忍不住直樂,“你這孩子挺有意思的。”
寧夏笑了笑沒回話,那大叔接著道“這樣也好,這年頭,單純些活得自在。”說著還摸了摸桑桑的腦袋。
感受到大叔的善意,桑桑抬頭對著他笑了一下,從手裡遞過去她啃得坑坑窪窪的包子。
是昨天陳哥送的,可能是看她們三可憐,又可能是因為寧夏交易的大半包煙,直接叫窗口的人給他們裝了二十個素餡的包子,雖說是粗麵的,不過也比雜糧餅軟乎太多了。
大叔哈哈一笑,“謝謝小姑娘,大爺吃過了,你自己慢慢吃啊。”
寧夏也被大叔的一句大爺逗得咧了咧嘴角。
“這娃子這麼小,叫我大爺也沒錯啊。”大叔依舊樂嗬嗬的,看著桑桑頗有感慨,“咱老大帶人坐順風車那價格一向收的不低的,也就你們,兩條魚就上車了,彆說,那魚滋味真的好!”
寧夏挑挑眉,“怎麼個不低法?”
“嗐,你也知道咱這種馬車隊,最怕馬出問題,你看後麵就有兩匹馬啥也沒拉的,就是為了替換中途拉貨出問題的馬兒,原本定的人就是馬剛好能擔負的重量。這一拉人,況且要搭順風車的人不例外都是拖家帶口的,這不就超重了嗎。你們坐這輛車,還是勻了些藥材去彆的車上才拉上你們的。”大叔說著說著拿出他的煙鬥,熟練的裹上一片葉子煙塞進去點燃抽了一口。
“林大哥之前是做什麼的,這年頭還能搞這麼多馬。”寧夏有些好奇。
大叔得意的砸砸嘴,“咱們都是漠南人,起先大地震的時候,咱們那邊城市受災倒是挺嚴重的,但是咱們生活在草原上啊,基本沒受啥影響,就是死了幾頭牲畜。”
寧夏恍然,漠南人,這就說得通了,那邊的人大多善騎,且身形魁梧,看這一車隊大老爺們個個剽悍強壯,她還以為是林軍特意雇來跑車隊的。
大叔接著又道,“那會兒咱也沒當回事,反正咱們那兒山高水遠的,又能自給自足,但咱老大是當過兵的人,他看出事情不對勁,就動員大家走,周圍好幾個村子,也就五十來戶跟著出來了,牛啊馬啊羊群啊,全帶上了,老大說這是以後立身的根本,不能丟。”
說到這裡,老大叔臉上帶了分哀戚,“後來啊,我們才知道我們走了不久,我們那片大草原就裂了好幾道大口子,全都沒了。”大叔笑笑,抬頭看向寧夏,“所以我很羨慕那些要搭我們順風車的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要回家。回家啊,我們這幫人已經沒有家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