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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山這一月來,一直住在天池山上的小木屋中。
被人從坑底抬上來後,他被綁了起來,帶到木屋外。
木屋裡外燈火通明,柳姒已在那等候多時,看見鶴山,她莞爾:“鶴東家,彆來無恙啊。”
原本還帶著茫然的鶴山看見她,跟看見鬼一樣,麵上的兩撇短胡一抖。
“貴,貴主......”
之前柳姒想見仙樂樓的東家,便是這鶴山接見的她。
他自稱是仙樂樓東家,實則也不過是柳賀身邊的一條狗。
而今見到柳姒,無異於看見索命的閻王。
不過到底是有些閱曆,他仍舊鎮靜道:“貴主千裡迢迢尋到小人,不知有何要事?”
柳姒戲謔:“縣裡出了命案,本主自然是來抓凶手的。”
“哈哈。”鶴山訕笑著,艱難狡辯,“那貴主當是抓錯人了。”
話剛說完,他在看見吏人將放在屋內的酒壇搬出後,頓時麵如死灰。
木屋中放著好幾個半人高的酒壇,香氣彌漫。
“是否抓錯人,打開這酒壇看看便知。”柳姒麵色一凜。
“打開!”
吏人依言將密封的酒壇打開,濃烈酒香飄進鼻尖,夾雜著不知名的香氣,令人垂涎欲滴。
在場有些意誌不堅定的,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
陳樹拿著火把,隔著距離往壇中一照,渾身僵住。
而宋明洛也好奇往壇中望了望,隨後麵色鐵青,猛地跑到樹邊,撐著樹乾嘔了出來。
當真是似曾相識的場景。
柳姒走到壇邊,裡頭畫麵果然如她想的一樣。
隻見壇中是淡紅色的透明酒水,被泡得發白的乳肉沉在壇底,映出森森寒意。
略數了數,足有七八個。
至少四條性命,很好。
她看著鶴山冷笑:“鶴東家,你與本主說說,這裡頭是什麼?”
證據確鑿,鶴山無可抵賴,隻能求饒:“貴主恕罪!小人也是聽主子吩咐辦事!”
“主子?”柳姒問他,“柳賀是如何吩咐你的?”
事到如今,鶴山隻能從實招來:“主子說他要款待一位客人,是以叫小人弄了這些東西,還望貴主饒命!”
早些通過喬珠的日錄,柳姒便曉得柳賀有食人、肉的習慣。
而這次巴西縣的案子一出,她不由聯想到靈山的“男童失蹤案”與涼州的“風沙怪案”。
幾乎不用去查,她就猜到背後一定與柳賀有關。
二十多年前,胡父死時,也正是調查京中“挖乳案”的時節。
她追問鶴山:“你家主子的客人,又是誰?”
他搖頭:“這個小人真不知。”
瞧他神色,不像說假話,柳姒道:“將他交給汝空,大師仁慈,想來定能好好感化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