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聽說柳承明已到達宣威城外,柳姒準備起身出城迎接一番,不想卻在府門前又撞見了管皎兒與謝晏。
許是有意蹲守,在外頭等了一個時辰的管皎兒一見從外歸府的謝晏,便上前想與他攀談。
隻是動作突然,弄得謝晏措手不及。
柳姒去時,正巧撞見管皎兒提著一個食盒,欲要撞上拿著書稿的謝晏。
謝晏見狀,堪堪側身閃過,手中書稿無意落在地上,散落一地;而管皎兒手中的食盒也從手中滑落,裡頭的湯食灑出,潑在了那書稿之上。
將其上的墨跡暈染開來。
這場景是管皎兒未曾想到的,她本意隻是想將親手做的湯食送給謝晏,以償救命之恩,誰知會弄得這樣遭。
她看著被熱湯淋壞了的書稿,打心底裡可惜。
不等謝晏動作,先他一步蹲在地上,將那些書稿小心拾起,動作輕柔。
淅淅瀝瀝的湯汁從書頁間流出,管皎兒心疼道:“這樣好的紙張書墨,當真是可惜了。”
她抬首看向謝晏,滿臉歉意:“這書多少?我賠給郎君。”
一旁的謝三憤憤:“賠了又如何?值錢的可不是這幾張紙,而是上頭的文墨!”
聞言,管皎兒心中對那書稿的惋惜更是難以止住。
抬眸望去,隻見謝晏眉頭緊蹙,語氣冰冷:“不管你有何用意,還請立刻離開。”
說罷,也不管她是何反應,徑直回府。
謝三看著管皎兒手中的書稿,問謝晏:“郎君,那這些書稿呢?”
謝晏頭也不回:“扔了。”
跨過門檻,便見柳姒矮身躲在大門後,顯然是在看熱鬨。
乍見她的身影,謝晏愣住,臉上冰冷的表情一變:“念念?”
他環視一周,問道:“怎麼在這風口站著?”
柳姒解釋:“我正準備去城門口接三哥呢。”
隨後又問:“你去過都督府了?”
何牧的學生,涼州都督府長史竇章,如今就住在宣威。
“是。”謝晏點頭。
他身為兵部侍郎,自然要去見見這位竇長史。
“哦。”柳姒抬腳跨過門檻,“那我走了。”
“念念。”想到什麼,謝晏開口將她叫住,“要不我同你一道去接賢王?”
柳姒打趣:“看來你同三哥關係有所緩和嘛,如今都願意主動去接他了。”
謝晏麵色一僵,沒管她怎麼想,兀自牽住她手:“走吧,再晚些賢王該進城了。”
那頭,府門台階下的管皎兒見謝三真要將書稿扔了,不免提議:“這位郎君,這書扔了也是可惜,不若給我吧。”
“給你?”謝三遲疑。
“是。”管皎兒點頭,“我會修複些字畫,不若將這書給我帶回去試試,若能修複也是好的。”
見她眼中愛惜之情不似作假,謝三想罷,將書稿給她:“也罷,送你吧。”
接過被淋濕的書稿,管皎兒愛若珍寶:“多謝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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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主柳姒前腳剛來宣威,後腳刺史柳承明便也同樣趕來。
而來此的理由則是:巡視治下郡縣,考核官員。
宣威地處邊防要處,極為重要,是以從此地開始並無不妥。
許是早有準備,宣威的官員倒未被柳承明逮出大不妥,隻幾個芝麻小官私德有虧,其餘的也挑不出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