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看著台上俱都戴著麵紗的女子,她們便是柳姒所說的證人。
他問道:“想必方才黎氏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
女人們點點頭。
衙吏將幾張紙放在她們麵前:“那你們便認一認,哪一張是梅媽媽的字。”
豈料那些女子似是茫然,俱都齊刷刷搖頭,說她們不認得。
梅媽媽的字明明就混在裡頭,這些女子卻紛紛不認識,縣令當即質問柳姒。
“黎氏,這些證人可都是你帶來的,如今她們認不出梅媽媽的字跡,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一旁的陳芳得知這一結果似是不敢置信,為何她們的回答會與一開始商量好的不一樣。
無人發現,賈管事唇角那一抹轉瞬即逝的得意。
虧得蕪娘提前知道這兩個女人的計劃,他才能讓應棠順著陳芳尋到那些女子,威逼利誘一番。
沒有了人證,看她們又能有什麼花樣?
早有預料的賈辭徽更是搶在柳姒之前開了口,他說:“明府,賈某有些問題想問問這幾位娘子。”
“可。”
得到準允,他指著陳芳,問那幾個覆麵的女子:“你們可認識她?”
這次女人們齊刷刷點頭:“認得。”
賈辭徽又問:“如何認得的?”
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回道:“前幾日這位娘子曾來尋我,給了我一筆銀子,說若是有人問我什麼問題,我隻管說是就行。”
此話一出,再配合著辨認字跡的事,眾人如何還不明白?
分明是陳芳提前尋到這幾個女子,給予錢財,叫她們在公堂之上做假證!
賈辭徽又接連問了其他幾個女子,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
縣令立刻發難,猛地一拍驚堂木:“大膽陳氏,你竟敢串通他人做假證,意圖陷害承恩侯,還不快從實招來!”
陳芳似乎被這驚堂木響震得嚇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泣聲道:“妾身一個小女子怎敢陷害承恩侯,還請明府明鑒。”
賈辭徽適時出聲,話中帶著意味深長:“賈某確信陳娘子不會陷害於我,所以,會不會是受什麼奸人蒙蔽……”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望向柳姒,意有所指。
跪在地上的陳芳似乎真被嚇到,對著柳姒求助道:“娘子可要幫我,我都是為了你啊!”
此話何意,不言而喻。
賈辭徽更是望著柳姒痛心疾首:“六娘子,你與賤內也算是知己好友,卻不曾想你竟恨我如此,派人來誣陷於我。”
說罷他朝縣令一拜,聲淚俱下:“這六娘子曾在東陽街開了間茶館,叫‘半日閒’,因生意不比賈某的‘陶然居’,她便與賈某有些不快。
俗話說和氣生財,賈某便讓‘陶然居’的管事去給六娘子道歉,也好緩和緩和關係。誰知六娘子竟恨我至此,如今更是誣告於我,實在是令賈某痛心。”
他哭得傷心,眼淚一串一串地沾濕了衣襟。
好像真被冤枉得十分委屈。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些人見他一個大男人哭得這樣傷心,加上蒙麵女子暗示陳芳令她們做假證的話,當即信了賈辭徽是清白的。
也信了是柳姒有意誣告。
皆在台下憤憤:“這女人太過分了,竟然這樣誣陷承恩侯!”
“我就說賈家主一定是清白的!”
“女子嫉妒當真可怕!”
坐在公案桌前的縣令冷哼一聲:“黎氏,你因生意上的不順,便因此產生妒恨,更是想方設法誣告承恩侯,實在可惡!”
他厲聲質問:“黎氏,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