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織坊由賈氏掌管,其中坊內管事也是賈氏的家生奴才,賜了賈姓。
沈老翁說官家納稅不納物,隻納錢。
納到的銀錢用來買絲織坊的絹或布,然後交於朝廷。
但買絹布真正花了多少,沒人知道;剩下的錢又落進了誰的口袋裡,卻是可想而知。
隻怕賈氏這些年靠著這個方法,與姑臧城的官員貪汙了不少吧。
賬本也至少有兩種。
一種是真正的賬本,另一種假的則用來應付朝廷。
柳姒要的,就是那本真正的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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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安府。
安庭序看望完安鴻月後,便回了書房。
書房窗外“咕咕”兩聲,撐起窗框,一隻信鴿站在窗沿上。
安庭序從信鴿腿上取下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原州無異”四個字。
看罷,他將紙條燒掉。
自萬物坊中安鴻月被汝空一掌拍飛後,她就哭鬨得厲害,吵著說要殺了那個和尚。
安朗見自己寶貝女兒受了如此委屈,也很是憤怒,當即命人去城中尋汝空。
還貼了告示說要抓活的,滿城懸賞。
安庭序作為兄長,自然也要出力,他不僅下令全城搜尋汝空的下落,甚至還命人暗中觀察柳姒。
隻是柳姒在進入內城後,就蹤跡全無,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一邊困惑,一邊讓人去了趟原州。
儘管心裡頭覺得那夜靠在柳姒懷中的郎君不是謝晏,但他心裡總還是有個疑影。
如今看過紙條,心中的最後一點疑慮也煙消雲散。
“篤篤篤……”
房門被人扣響,在這安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進來。”安庭序淡聲。
弓腰低首的仆從走近書房,稟報道:“啟稟大郎君,天祿驛站那邊傳來消息,說謝少卿明日要去絲織坊。”
安庭序一愣:“他去絲織坊做什麼?”
仆從回答:“聽說是與案子有關,其中詳細奴也不知。”
“知道了,退下吧。”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