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沒想到那女官說的話竟全是真的,如今這甘露殿中的人竟真的隻聽柳姒的話,絲毫不將她這個國母放在眼裡。
她趁她不在的這幾日裡,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其實倒不是柳姒做了什麼。
而是這甘露殿的人都是直接聽命於聖人。這也是太子沒有即刻掌控甘露殿的原因。
事發時他忙著處置淮王,柳姒見機立刻將公主府的人安插到甘露殿中,又敲打了武德正。
所以才會有如今這種情況。
武德正作為宦官之首,擅長揣摩聖意,自然知道聖人隱隱有廢太子之意。
且柳姒自封鎮國公主以後,聖恩正盛。
武德正好幾次都見聖人將鎮國公主召進甘露殿,密議政事。
隻是外頭絲毫不知罷了。
武德正作為聖人左右,那是瞧得清清楚楚。
許太醫也說聖人即將醒來,到時這天下依舊是聖人的,可太子就不一定是太子了。
柳姒用力握著皇後的胳膊,並未回答她的話,而是寒著臉:“無人管教?”
繼而冷笑:“兒無人管教不都拜娘娘所賜嗎?”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後心中一驚。
難道她已經知道喬珠的死因了。
下一刻,果聽她說:“娘娘為了自己的地位,不是命身邊的大監將我阿娘活活燒死了嗎?隻可惜娘娘做事不夠乾脆,殊不知斬草要除根。還得多謝娘娘當年不殺之恩,不然我哪有機會站在娘娘麵前如你所說的這般目無尊長,以下犯上呢?”
言罷,滿殿人皆鴉雀無聲。
似都沒想到當年先德妃的死另有隱情。
皇後定了定心神,喝道:“放肆!你竟敢汙蔑皇後!”
“是不是汙蔑,娘娘心裡最清楚。”
柳姒將皇後的胳膊狠狠一甩,甚至嫌她臟一般,還拿出帕巾將手細細擦淨,再隨手一丟。
這畫麵看得一旁的武德正眼皮直跳。
隻見皇後胸脯起伏不定,氣得渾身發抖,發髻上的金釵隨她的動作輕顫。
“來人。”她道,“來人呐!將這個藐視尊上的孽障給吾拿下!”
可這滿殿有誰聽她的話?
就在此刻,太子陰沉的聲音從甘露殿外傳入眾人的耳中。
“母親不必因為一個逆賊動怒,拖下去賜死就是。”
隨之而來的,還有披甲執銳的太子親衛,儘數湧入甘露殿中,將柳姒團團圍住。
殿中的內侍似乎都還沒反應過來,依舊維持著扣住立政殿宮人的動作。
踏進殿內的太子見狀,隨手抽出一旁兵衛的佩劍,將自己近前的一個內侍一劍穿心。
“啊!”
直到人死了,那些內侍才反應過來將人放開,儘都四散逃開。
可連殿門都沒踏出一步,就被人殺了。
屍體躺了一地。
拿著帶血的劍,太子看著柳姒笑得詭異:“寡人這幾日忙著清理淮王餘黨,竟將你給漏了,叫你白白鑽了空子。”
接著他將劍指向柳姒:“逆臣賊子,還不快乖乖伏誅。”
身側的平意與秋蘭見狀都擋在柳姒身前,但卻反被柳姒護在身後。
即便是被劍指著喉嚨,柳姒也毫不變色,笑著問道:“逆臣賊子?六妹竟不知太子此話何意?”
太子眼中興味更盛:“六妹趁聖人昏迷,不僅把持甘露殿不讓人隨意進出,還囚禁皇後身邊的女官,剛才更是對皇後大不敬,如此種種,實難不讓人懷疑六妹有不臣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