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進珠娘香香軟軟的懷中,偷偷地笑,她說:“你要是我阿娘就好了。”
她看的話本子裡,那些人的母親就是這樣溫柔,不過她自小就沒有母親,她也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樣子。
約莫就是珠娘這樣的吧。
她沉浸在自己的歡喜中,絲毫沒有察覺到珠娘因為她的話而愣怔了很久。
……
老天似乎見不得柳姒好過,在她終於有了一絲生的希望時,又將她的希望重新澆滅。
她如往常一般醒來,卻不見珠娘的身影。
她以為珠娘有事出去了,於是在殿裡從早晨等到太陽將落,再等到月至中天。
從滿懷希望等到滿心絕望。
都沒有再等來珠娘的身影。
她頭一次離開了那張她躺了兩個多月的床榻,艱難地拖著下半身爬到殿門前。
柳姒從沒有覺得重華殿這樣大過,大到天將將亮,她才從床腳爬到殿門前。
費力地抬手,一下一下地敲著門腳,嘴裡喊著。
“珠娘,珠娘……你在哪兒……”
到最後她近乎是絕望地哭著,如同一頭失去母獸的幼獸般,堅持不懈地拍打著沉重的殿門。
“有人嗎……有人嗎……”
她說。
可是哪裡來的人?
這座重華殿人人都嫌晦氣,誰會來?
沒有人會來的。
她就那樣趴在殿門前,等了足足兩日。
直到心裡清楚地知道珠娘不會再出現時,她才麻木地又爬回了床邊。
一聲微弱的貓叫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轉頭,看見一隻幼貓從窗台上跌了進來,跌到她的眼前。
那隻幼貓也同她一樣,後腿是殘的,不知是自己爬進來還是被誰扔了進來。
那隻幼貓就這麼躺在柳姒眼前,不能動彈地低叫著,看樣子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和她一樣。
柳姒看著那貓叫了半日,叫到最後它連微弱的氣音都沒了。
隻能睜著眼睛,腹部的微微起伏昭示著它還活著。
太痛苦了。
於是柳姒將它掐死了。
這樣活著太痛苦了,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柳姒提前結束了它的痛苦。
她趴在地上茫然地想。
可有誰能結束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