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美人計(2 / 2)

“友人之情重於千金,非一副靉靆可比。”柳姒搖頭不讚同,繼而她又道:“還是去繁不喜歡這東西?”

這東西裴簡自然是喜歡的,平日看書看物都能用得上,隻是這禮太重,他收不得。

柳姒佯裝傷心:“你若不收便是不認我這朋友,罷了罷了,我也不願強迫。”

說著就要將那靉靆收回,裴簡聽她這般說立馬止住:“我收下便是,公主也莫再說這種話了。”

聽著實在彆扭。

柳姒釋然一笑:“你若心中實在過意不去,隻答應我一個請求便是。”

“公主請說。”

“我想你十五上朝時,戴著這副靉靆去。”

五品以上及特定官員才需每日上朝,在京六至九品官員,隻朔、望兩日才能參加,裴簡也隻這兩日才用上朝。

裴簡對她的要求很是困惑:“為何?”

“到時你便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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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

等散朝過後,柳姒便收到消息。

說今晨聖人偶然間見到一個工部員外郎後怔愣了許久,聽說那員外郎戴了一副金邊的靉靆上朝,聖人一見就驚得不行,直顫聲問道:“你是何人?”

直到那員外郎報了姓名,聖人才回神,看著他喃喃:“真像,真像啊。”

其他人都摸不著頭腦。

像誰?

不就是戴了一副靉靆麼,還能變了樣貌?

柳姒自然知道像誰,戴了靉靆的裴簡像年輕時的謝運。

她也是聽謝晏說起,才偶然發現。

謝晏說謝運年輕時喜歡獨來獨往,從不結交朋黨,隻一心扶持聖人,為人剛正不阿,深受百姓愛戴。

一聽,柳姒便覺得像極了裴簡。

要說謝晏是謝運親子,容貌上更像一些,可謝晏是世家培養出來的郎君,身上帶著的是貴氣,更像是高不可攀的仙人。

而謝運或許是經曆了動蕩之時,身上更多塵氣。

裴簡也因出身平民,所以同謝運一樣,更多幾分塵世之氣,也更受百姓親近。

隻是樣貌相似倒沒什麼,但八九分的神似,再加三四分的相同打扮,便足以迷惑舊人。

要說這謝運同聖人倒還有一段往事。

在聖人曾是太子時,謝運便是太子伴讀,二人一同長大,情同手足。

後來聖人被先帝廢黜,是謝運帶領謝氏同何牧一起將聖人扶持登基。

如今何氏風光無限,謝氏雖也不差,但謝運同聖人的關係也隻是不冷不淡,再不像從前那般親密。

謝晏解釋說:自先淑妃逝後,謝運在甘露殿中同聖人大吵了一架,自那以後,謝運同聖人便疏遠起來。

聽他這麼說,柳姒倒覺得他二人像是有了裂痕的友人,而非君臣。

隻不過一個不願修複裂痕;另一個是君王,拉不下臉麵來修複。

所以才這麼多年都是這冷淡的關係。

不然以謝運的功勞和他與聖人的感情,再如此也不會被何氏比了下去,也是雙足鼎立之勢。

說來也巧,謝運也有一副靉靆。

謝運的那副是聖人登基那年賜給他的,他一開始還寶貝得很,但自那次爭吵之後,便被他束之高閣,再也未戴過。

而謝運也徹底變了性子,從一開始的慈父變做嚴父,對謝晏是要求極高,隻望他不步他之後塵。

誰說美人計隻能是美人?

求之不得或逝於掌中的,才是令人最可望而不可及的。

裴簡如今已不再是水部員外郎,而是禦史台的侍禦史。

侍禦史負責糾察百官,彈劾不法,若有需要,也直審帝王所派特案。

品階雖沒有員外郎高,可卻直接聽命於帝王,職責更為重要。

裴簡為人清正,這侍禦史,他無論如何也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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