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暄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惜,心中愈發厭惡憤怒。
她慣會用這狐媚模樣勾引男人!
想著揚手又甩了她一巴掌:“賤人!是不是去勾引謝竹君了!我早知你生性浪蕩淫賤,看見男人就發馬蚤!他可是上京中人人喜歡的謝大郎君,你這放蕩的賤人定是見了他那張臉心頭歡喜得緊,所以才借口陪公主下棋,實則就是想勾引他!”
他用著最不堪齷齪的話辱罵自己病弱的妻子,全然不分青紅皂白。
王季純本就隻是陪柳姒下棋,哪裡又扯上了謝晏?她實在是百口莫辯,隻軟聲抽泣道:“夫君,我喜歡的隻你一個,怎會妄想其他男子?”
聽得這話,謝暄又像是變了一個模樣,臉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純娘,你當真隻喜歡我?”
王季純見他又是陰晴不定,微微瑟縮:“自然。”
謝暄聽罷,鬆開抓住她頭發的手,冷哼道:“如此最好。”
他站起身,撣了撣衣袍:“你若再不經我允許踏出這院子,我打死你!”
等他走後,王季純一直繃緊的身子才放鬆下來,猛然倒在地上。
她眼中的淚好似流不儘,隻怔怔地看著窗外日光,茫然想著。
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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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姒又去了趟仙樂樓。
上次大婚,她也給張輕羽送了一張請柬,不過她沒來。
她早想著尋個機會來看她,但前幾日一直不得空,今日閒暇下來,她便過來看看。
剛下了馬車準備踏上仙樂樓的台階,一輛裝滿豬肉的木推車便直直撞上了她。
“哎呀,抱歉抱歉,我一時沒止住力撞到娘子!”
一個頭上包著灰色帕巾,身穿褐色麻衣的清麗女子正放下木推車,一臉歉意地朝柳姒跑來。
她剛才推著豬肉手上沒停住力道,才會撞到柳姒腿上。
豬肉上的油漬蹭到柳姒裙擺上留了個印子,屠金燈又見她衣飾瞧著都不便宜,心中慌了神,忙蹲下想將她裙擺上的印漬擦去。
但這油漬如何就能隨便擦得掉?
屠金燈歉意滿滿,站起身對柳姒道:“實在不好意思,今日的豬肉有些重,我沒推穩撞到了娘子。”
柳姒隔著幕籬瞧了眼裙擺,也不是什麼大事,她溫聲:“無妨。”
她一身織錦襦裙,價貴如金。屠金燈如何也賠不起,她有些為難提議:“不若我為娘子將衣擺洗淨?”
柳姒搖頭拒絕。
她的衣物都是由府上浣娘們用特殊的東西浣洗,小心曬乾後再經熏香熨燙,若是尋常下水,隻怕會毀了這衣裳,得不償失。
不過一點印子,回府換一件便是,她道:“小事而已,不勞煩娘子了。”
說罷提裙進了仙樂樓。
屠金燈有些慶幸這娘子為人和善好說話,仙樂樓的采買見屠金燈站在樓外發呆,於是催促。
“屠娘子,還不快把今日的肉食都搬進來!”
“哦噢!”屠金燈應聲,連忙搬了裝著豬肉的竹簍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