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歡看懂了她的目光,沒有多嘴,乖乖出門坐上了鼎珍樓門口停著的馬車,藍望舒就在茶鋪門口站著,目送她離開,才重新走回店裡,關好了門。
“先生是因為家裡遭了大難,我是真心實意想接手這個店,所以請求先生把前因後果交代清楚。”
“當不得一聲先生,鄙人劉珩,字號不提也罷,當年正趕上奪嫡,我妻子的家人因為保護不力,全部被發配了,後來有人送上了信和銀票,說來慚愧,娶到妻子本來就是我高攀了,因此隻知道這麼多。”
“當時夫人是剛生產完嗎?”
藍望舒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思索著套一下時間。
“不是,這事大概是五年前的事情吧,我還記得是冬天,她就直接把自己凍死在院子裡麵,我還記得她嘴角帶著笑,但是人就那麼沒了。”
說著說著,男人的眼眶就紅了。
藍望舒默默記下了時間和季節,或許這是個巧合。
“確定是夫人的選擇嗎?”
“確定,她走之前,做了很多事,說了很多話,如果我能早點察覺,或許能攔下她。”
劉珩的心中疼痛難忍,唇緊緊抿著,手也用力攥著。
“劉先生,也不用想那麼多,夫人做了這個選擇,一定有必須這樣做的理由,或許也是為了讓你和孩子過得更好。”
任何時代的女人,都不會那麼小就拋棄孩子,也不會舍得一個癡心溫和的丈夫,這一定有不得不為之的理由,比如……死無對證。
藍望舒想到這裡,輕輕蹙了蹙眉頭,想不明白也沒有繼續深究,活著的人總得先過好眼前的事情。
“咱們還是談談這個鋪子,先生在牙行的報價太高了,不知道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公子誠心想要,可以商量,我隻有一個要求,好好愛護這後院中的桃樹,那是我夫人最喜歡的。”
“我們先談價格,這家店鋪客流量很少是因為門臉很小,所以這價格就是會低一些,先生想要30兩金,我隻能給二十兩,不過,可以讓先生在這裡做賬房,每個月三兩銀子,平日裡我不在鋪子,先生依然可以住在這裡照顧桃樹。”
藍望舒當然明白她價格砍得有些厲害,她同情他的遭遇,不趁火打劫就是她的底線,在商言商,壓低成本是必修課。
換句話說少給的這十兩金子,換成銀子就是五十兩,隻需要在這裡白乾一年多,不需要重新找地方落腳,也能留在回憶之處。
她來的時候計劃二十五兩金成交,得知這夫妻的感情,藍望舒改變了主意,這壓到二十兩金就是對劉珩的試探,每月多加一兩銀子就是她的心意,長期來看也是給他一個生活保障,不需要為生活奔波,每日管管賬目,看看書,睹物思人就是他的晚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