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他的父親是害死他女朋友父親的罪魁禍首後,他真的受得了嗎?
萬一他得知之後,他們兩個還會像現在一樣安靜地坐著麼?
簡挽想要問問他,問他是怎麼想的。
但抬眼對上柏廷漆黑深情的眸時,她退卻了。
他之所以能這樣坦坦蕩蕩的愛她,是因為他不知道他父親身上背了那麼多條人命。
她不知道柏廷是怎麼知道基地和墜子的事情。
但他已經找到第九大隊的西部基地,就代表他離得知真相不遠了。
這一刻,她突然清醒。
隻要她在這裡一天,柏廷就會順著她,窺探到當年的真相,這個對他來說難以承受的真相。
不。
她一定不會讓他跟她一樣,承受這樣的精神折磨。
柏廷看著她的欲言又止,還以為她是想問墜子的事。
他正要開口解釋,卻被一個冰涼的唇堵住了嘴。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幾秒後,趁著她換氣的功夫,他道:“你不問墜子——”
話沒說完,就再次被堵住了嘴。
簡挽闔眼想。
她注定無法背負著那麼多年尋找父親的委屈,以及那麼多家庭的支離破碎而跟柏廷相愛。
柏廷知道後,一定亦是如此。
她要走,要帶著真相離開。
既然沒辦法廝守下去。
那就讓她放肆這一回。
就這一回。
察覺她的不對勁,柏廷側臉,拿手捏著她的下巴,眼神沒有情欲,變冷了些。
簡挽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睛裡都是他,一字一字地認真道:“沒你重要。”
柏廷瞳孔一震,渾身的疼痛仿佛在這一刻沒了知覺。
簡挽握著他滿是傷的手,輕輕吻了上去,“要我再說一遍嗎?”
她的聲音輕輕的,但話裡話外都留著勾人魂魄的鉤子,在引著柏廷掉進她的溫柔窩。
“我想要你。”
“就今晚。”
柏廷的腦袋一片空白,頓了頓,他還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不明意味地搖了搖頭,道:“簡挽,你不太清醒。”
“可能是吧。”簡挽失笑了一下,低頭,等她再次抬眼看著他的時候,樣子格外虔誠,道:“但我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在愛著你。”
簡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麼說出了口。
但就是這一句,讓柏廷徹底的、心甘情願的倒在她的手下。
半夜的荒漠總是無比淒涼安靜。
柏廷開車,一個多小時後,找到最近的一個旅館。
狹小的屋子,掉落的牆皮,兩顆心劇烈跳動著。
心心相印,很快變會乾柴烈火。
柏廷去洗澡了。
他身上有傷,這次洗的久了點。
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屋子裡卻沒了人。
柏廷的心一提。
她後悔也就罷了,但這荒郊野嶺的,萬一她被有心之人盯上,出什麼事怎麼辦。
他赤著上半身,隨手拿了件衣服,還沒套上,正準備去找時,房間的門打開了。
看過去,簡挽手裡提著藥進來了。
看著他手裡捏的衣服,簡挽問:“你要出去嗎?”
“看你不在,”柏廷直言:“出去找你。”
“我就出去了十幾分鐘。”
“我找你,代表我關心你,”柏廷原本緊繃的背鬆了下來,“你居然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