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要做什麼?”
……
周言禮不知道這裡都發生了些什麼。
他不敢問,更不敢想。
又怕念兮會想不開,便一直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吩咐杏月和蘭芝扶著念兮去旁的教舍。
這裡躺著個毫無聲息的方鴻禧,麵容可怖,實在嚇人。
等到兩個侍女給她重新換好衣裳,周言禮才又走進去。
沒等他靠近,念兮已經率先出聲,“彆告訴家裡人。”
方才在外間等念兮換衣裳,周言禮才任由臉色沉下去,心中的戾氣幾乎快將他掀翻。
那股心疼與憤怒交織的痛苦,周言禮甚至恨裴儉叫方鴻禧這雜碎死的太快,太容易。
此刻聽到念兮這麼說,周言禮必須要低下頭,深呼吸幾口氣,才將那股駭人的殺戮念頭壓下去。
他知道,念兮現在更需要一個體貼的弟弟。
“知道了。”
“姐姐彆擔心,裴……大哥那邊,不會有事的,我也會幫他的。”
念兮左側臉頰的紅腫明顯,她皮膚白,跟羊脂玉膏一樣,這樣的傷痕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周言禮垂下視線,輕聲問,“還疼嗎?”
念兮不知道自己臉上的傷,方才換衣服時,身上也好幾處擦傷淤青,都是掙紮時落下的。
那會兒不覺得疼,此刻也是。
她隻是覺得恥辱。
和臟……
被臟東西碰到的惡心。
隻想要回去洗澡,將身上的那股氣味洗掉。
“翠蓮呢?”她問道。
翠蓮一直被安置在其他屋子,周言禮親自將人帶來。
翠蓮一見到念兮,便哭得跪倒在她的腳邊,“小姐對不起,都怪我,我不是人,要不是我,小姐也不會認識荷花……”
她將罪責全攬到自己身上。
念兮渾身脫力,叫杏月將人扶起來,問她,“你有沒有被欺負?”
翠蓮頓時哭的更凶了。半個字也說不出,涕泗橫流,她以為小姐會怪她,可念兮的第一句話,問的卻是她的安危。
她拚命搖頭。
翠蓮有一把子大力氣,那些男人想近她的身,她就拔出頭上的簪子猛刺……
“那就好。”
念兮放下心,她沒有問荷花的情況。
她不是聖人。
不管荷花有什麼難言之隱,這樣害人,便不值得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