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西棠教的,是調香、製香的手藝。
她帶了不少的香料和用具。
聞香、辨香、調香、焚香,篆香……
纖纖素手輕巧,講起課娓娓道來,打得香篆更是賞心悅目。
然而在座的皆是窮苦人家的姑娘,彆說打香篆,便是這些香料也是聞所未聞。
人人都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一整堂課下來,個個目瞪口呆,驚歎不已。
曹西棠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教的內容,其實對麵前這些衣裳還打著補丁的女孩們來說,太不實用。
人說何不食肉糜,大約便是這個道理。
可念兮卻說,“你教得很好啊。”
“你給她們演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告訴她們這世上還有許多美好的物什。就像我教她們習字,等以後嫁人,相夫教子,識得多少字還不如會女紅、做活計來得實際。但這些開闊了她們的眼界,在她們將來為生活,丈夫和孩子忙碌的同時,還有一個小小的角落屬於自己。”
“我們也一樣。”
念兮笑了笑,“你喜歡調香,製香,平日裡總是擺弄這些,可更多時候都是自娛自樂。如今將這些講給旁人聽,是不是覺得很有意義?有沒有覺得自己很棒,很厲害?”
念兮的話,叫曹西棠怔愣良久。
她喜歡香料,更多的是閨中幽靜綿長的歲月裡打發時間。
這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這樣的小事,卻給了那些姑娘們一些小小的震撼,也給自己賦予了一些新的意義。
“那我下次再來。”
她還有更拿手的沒展示呢。
“好啊。”
那天的晚霞很美,念兮的笑容溫柔又瀟灑。
這一幕,曹西棠一直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