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她問道,“會很顯眼嗎?”
料峭春寒。
一重風過,念兮裙裾飄帶飛揚,帶著滿頭青絲飛舞。
“不會!”裴儉心下一鬆,立時道,“他們隻在你出府時跟著,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難以察覺。”
念兮將被風吹亂的碎發彆在耳後,輕聲道,“多謝你費心。”
裴儉扯了扯唇角。
側頭注視著在半空中飛揚的發,直到她坐上馬車離去。
以前他聽人說過,頭發細軟的人,性子也柔軟。念兮就是這樣,她的頭發又細又軟,風鬟霧鬢,溫柔得如她的性子。
但也不儘然。
說她是外柔內剛才最合適,她有自我的準則,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一清二楚。
直到馬車走遠,裴儉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回身看了看鎮國公府的匾額,麵無表情轉身離開。
也不知陸淮從何處知道,連他都跑來問念兮打人的事。
“你還會打人?”
被問得多了,念兮反而練就一副寵辱不驚的心態。
一臉淡定:“低調。”
陸淮控訴,“你那時還勸我凡事三思而後行,叫我彆欺負旁的小孩。怎麼你就能打人!”
“唉,我就知道大人說話不靠譜。要不你跟我說說,你都是怎麼打的?”
念兮斜睨他一眼。
臭小子說這麼多,就是為了想問她打人的細節。
“這件事是我不對,打人不好。”
陸淮還以為念兮會辯解,沒想到她竟這麼輕易地認錯。可陸淮是誰,沒理胳膊肘都要往裡拐三分:
“你打她,一定有你的原因,是她不對。”
念兮道:“那殺人還有殺人的道理呢,這世上的事總不能為所欲為。這件事是我衝動了,七哥,你不要跟我學。”
陸淮切了一聲,“那你痛快不?”
痛快,真痛快。
兩輩子的惡氣都出了。
“下次見她還想不想打?”
想打。
念兮不想說話了。
陸淮賊精的一個,哪能不懂她的意思。揚了揚下巴,“我爹說了,凡事心裡要有杆秤,會自己衡量對錯。更要對得起自己。”
念兮沒想到,自己會被小小的陸淮治愈了。
“七哥,我有些崇拜你了。”
陸淮立時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你是俠女,承讓了。”
念兮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陸淮。她很想問問這小人精,是不是也擁有前世記憶什麼的。
她跟裴儉都能重生,大千世界,陸淮會不會也是其中一個?
陸淮蹙眉,“你看我乾什麼?”
念兮說:“因為我覺得你可愛。”
陸淮強調,“男子漢不能說可愛。”
“小男子漢也不行嗎?”
“男子漢不分大小!”
“那要說什麼?”
“威武。你要說,七哥,你真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