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歆麵朝下摔倒,一下沒了聲響。
這一變故,著實將人嚇了一跳。
王慕宜第一反應是不會將人絆死了吧……
念兮也一樣。
隻顧一時痛快,卻連後果都不顧了。
她連忙上前將人翻過來,見是昏迷過去,便指揮翠蓮拖去窗邊通風。
又騰出一片地方,預備自己也躺下去,然後對王慕宜道,“表姐,等我暈倒後,你再去叫人來。”
說完也不等王慕宜做出反應,又朝自己臉上比劃。
但終歸是下不去手,先用力揉搓了幾下,將臉搓紅,期待地問翠蓮道,“我這樣,像不像被人打過?”
翠蓮今日是臨時跟念兮來的鋪子,小姐叫她拿些茶點裸子帶回六疾館去。
聞言,仔仔細細看向小姐那張白裡透紅的臉。
這會兒念兮才舒了心中那口積攢多年的惡氣,意氣風發。一雙杏眸嬿婉如春,秋波流意,哪有半點被打的委屈模樣。
哪怕是違背良心,翠蓮也說不出那張芙蓉麵像是被人打過,於是道,“小姐,人是我打的!”
她這條命是小姐救的,打個人而已。
“傻翠蓮,你打與我打有什麼兩樣。”
念兮知道,今日這巴掌是少不了了。
許宛歆再如何,也是朝廷一品大員的女兒,自己將人打了,就得承擔後果。
總不能因一時意氣連累父兄。
趁著許宛歆昏迷,最好做實了雙方互毆,罪責五五等分才好。
咬咬牙,狠狠心,念兮就要往自己的臉上抽。
王慕宜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驚呼一聲“不要”,人竟也軟軟地靠著食案倒下。
念兮嚇了一跳,顧不上偽裝受害,趕忙跑到慕表姐身邊看情況,又吩咐翠蓮出去請大夫。
一個廂房裡同時昏迷兩個……
念兮不敢大意,又派人去請平陽侯世子。
一陣兵荒馬亂,王慕宜原是有喜了。
許家也來了人。
是許宛歆的弟弟許子謙。
這會兒許宛歆臉上的紅腫已經消下去不少,沒有剛開始那般可怖,但是紅痕猶在,壓根掩飾不了。
但王慕宜如今有“尚方寶劍”護身!
於是她學著那時薑媛懷孕,來鋪子裡做張作致的形容,對許子謙道,“你姐姐差點叫我動了胎氣,這是我的頭胎,可金貴呢~”
“不過我這人良善,也懶得與她計較了。她打了我,我也打了她,兩相扯平好了。以後再彆放她出來嚼舌根,下回可不一定會遇到我這麼好說話的人嘍。”
許子謙隻當是來接姐姐回府,哪裡預料到會是這麼個情形。
他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
自家姐姐明顯被人打了,對方卻是個孕婦,又說自己動了胎氣,如今連太醫都出動了。
女子之間,這麼凶嗎?
他隻好看向姐姐,想先聽聽她的意思。
誰知許宛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廂房裡另一個穿淺藍衣裙的女子,並不理睬他的問話。
最後還是平陽侯夫人聽到消息,親自來接懷孕的兒媳回府。
她是長輩,叫許子謙與他姐姐先回去,“太醫也看過了,你姐姐無礙。倒是我家媳婦,有些不妥。你們先回去,再有什麼,我親自去尚書府登門道歉。”
許子謙不敢領受,姐姐又一直不語,便隻好做主將人先帶回去。
一場鬨劇,最終消彌在一件喜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