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裴大人又又又破防啦(1 / 2)

裴儉回京時,再過幾日便是新年,京城裡已滿是年味。

家家戶戶門前都掛紅燈,貼桃符,街上行人匆匆,手裡大包小包,總有要置辦的年貨。

小孩子是最興奮的,圍著賣糖葫蘆的老漢,爭前恐後掏出銅板去買。

普通百姓,一歲又一歲,便是這般簡單充實的美好。

裴府裡,秦朗正與他說著這一個月裡京城的事。

因舟車勞頓,裴儉的臉色不大好,但精神看上去很不錯。

八百裡加急送上禦前參靖王的折子,這會兒正攪的靖王一派焦頭爛額,他且有後招等著。蕭恂惹了不該惹的人,起了不該有的心,代價便是提前離場。

“念兮呢,她怎麼樣?”

這回去兩淮,他還順道去了金陵。

從前聽她說起過金陵的宅子裡,長著一株老石榴樹,每年都能結出滿樹的果子,沉甸甸的,又大又甜。

念兮提起時滿是懷念,“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回去看一看那棵樹?”

他那時忙於案牘,聞言頭也不抬,隻是笑道,“是不是饞石榴果了?正好是石榴的季節,回頭叫人買給你。”

念兮那時或許笑了,或許並沒有,她說“不打擾你了”,便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裴儉去看了那棵樹,妻子曾經念念不忘的石榴樹。

可惜是冬天,樹上光禿禿的,不見念兮說的火紅的花和沉甸的果。

其實他記得,他們之間的所有事情。

可不知為什麼,過去的他迷了心智,好好的日子不知道珍惜,一心往上攀登,美其名曰奮鬥,不過是想成全他自己的野心。

卻一再冷落妻子,直到她心死枯萎。

“妹妹她……挺好的。”

秦朗環顧四周,見裴府冷清的根本沒個家的樣子,裴儉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最關鍵他是也不知道怎麼說。

於是提議道,“你才回來,累不累?不然晚上叫上景和,咱們為你接風可好?”

裴儉抬眸瞥了他一眼,“念兮怎麼了?”

“妹妹前段時間生了場病,如今也都好了。”

秦朗很糾結。

裴儉才剛回來,勞累不說,又是臨近年關,萬家團圓的時候,這時候告訴他,會不會有些殘忍?

這件事裴儉肯定會知道,但是一定要現在說嗎?

裴儉原本舒展的神色已然不見,他緩緩側頭,盯著秦朗,問道:

“發生了何事?”

秦朗隻好將皇後千秋宴上的事說了。

他故作輕鬆道,“你走前都安排得挺好,禦史進言得很及時,安靖侯也很會拿捏人的痛處,現在到處都在傳靖王有隱疾,總之靖王如今很不好過。”

“時章,你是真有本事,絕對能乾一番大事業!我看我也不用指著顧辭當靠山了,你一個就穩得住千軍萬馬。”

他一個勁地給裴儉洗腦,為了轉移話題,甚至連顧辭也搬出來。

“像你這樣有經才偉略之人,專注搞權勢就好,情愛什麼的太浪費時間了。”

裴儉眉頭蹙起來,“究竟怎麼了?”

他重活一世,本身就是回來補償念兮,重拾往日情意,權勢地位不過是前提罷了。

秦朗支支吾吾,還在猶豫措辭,裴儉已經豁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忽然很慌,輕飄飄落不到歸處。

他想起那時先帝大行,他忙了一夜從宮裡出來,府裡下人也是這般小心翼翼,與他說夫人身故了。

裴儉一心想把念兮妥善細心照顧保管,不想讓她成日裡擔驚受怕,隻要想起念兮前世突然被害的事,心裡便是滿滿的愧疚和心疼。

或許比起念兮,其實裴儉自己才是胡思亂想,擔驚受怕的那一個。

“時章,時章你乾什麼去?”秦朗在後麵叫他。

裴儉猛地轉身,“念兮是不是被人害了?她……死了嗎?”

秦朗覺得這個人腦子有病,且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那種。

哪人紅口白牙咒人死的?

可等他看清裴儉黑色瞳孔裡狠厲洶湧,泛著猩紅血意的眸底,他毫不懷疑,如果他說是的,裴儉會瘋狂到拉著所有人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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