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珩有這被這句話冒犯到。
他轉身往回走,“不早了,你且家去吧。”
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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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落了場雪。
淩空灑下漫天雪花,紛紛揚揚,交織成一片白色的簾幕,將天地暈染的一片潔白。
念兮許久都未去“浮生半盞”。
天寒地凍,她便懶怠出門,又加之生意慘淡,她索性每日在家中讀書作畫,一日日倒也閒適。
這日雪霽天晴,蒼穹層雲散去,霧靄消退,陽光傾灑而下,映的天地潔白。念兮這才拾掇妥當出門。
誰知到了“浮生半盞”,與她預料完全不同,她被眼前這煙火鼎盛的景象驚呆了。
招來侍女問話,“怎麼回事?”
侍女也不知道,“自前天起,客人便漸漸多起來。今日放晴,更是賓客盈門。廂房都坐滿了,還有不少小姐在外麵廳堂坐著。”
正說著話,王慕宜從裡間轉了出來,一看念兮的模樣便明白她尚且不知,於是含笑將事情說了。
念兮吃驚的瞪大一雙杏眼,“皇後娘娘?”
“可不就是皇後娘娘。”
王慕宜笑道,“前幾日宮宴,款待幾位外命婦,不知怎的說起咱們鋪子,陸皇後便笑讚了一聲,這話從英國公夫人那裡傳出來,然後就是你看到的熱鬨景象了。”
念兮實在想不到,竟會有這等幸事。
她與慕表姐雖不依靠“浮生半盞”生活,可這畢竟是兩人的心血,投注了許多精力時間。
看著一天天經營慘淡,再說不著急,內心也做不到淡然處之。
可有些事情需要時間,原當翻過年才會有轉機,哪料時來運轉,皇後娘娘金口玉言,倒解了她們的為難。
“皇後娘娘久在深宮,如何會知曉咱們鋪子?”
“許是陸小七吧,聽聞陸皇後很疼愛這個侄子。”王慕宜猜測道,“這小子夠仗義,是個好漢。往後他再來,食點全免。”
念兮也當是陸淮所為。
他先後幾次相幫,這回連皇後娘娘都請來為她們背書,實在是仗義。
“下次見到,要好好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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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
陸皇後留了陸聞笙用膳。
等撤下食盞,重新換上茶水,陸皇後笑問道,“小七最近可有好好進學?”
陸聞笙一手捏著玉盞,神情平靜,“前日才將朱通判家的小兒子打了,他家老太太鬨到太夫人跟前討要說法,太夫人當場訓了小七。轉天,又將朱家小子打了。”
陸皇後失笑,“怎麼就非要薅著這一個打?他家老太太,一向是個難纏的。”
陸聞笙倒仍是一派淡泊的樣子,嗯了一聲,“小七古怪心思多。”
這孩子,可愛是真可愛,糟心也是真糟心。
陸皇後與陸聞笙姐弟倆眉眼生得很像,皆端莊大氣。不同的是,陸聞笙更溫和平靜一些,慣行儒雅之事,連同愛恨悲歡,都掩藏在那張溫和的笑臉之後。
陸皇後便不再提小七,轉而說起另一件事,看著下首從容平淡的弟弟,問道:
“怎麼想起來,叫我幫著一間香飲鋪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