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妹妹身邊有彆的狗了?!(1 / 2)

對於裴儉,念兮如今想起他的時間越來越少。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處於怨恨的情緒中,哪怕後來放手,也是一種無可奈何後的對自己的妥協。

但隨著重生回來,她接觸到越來越多的人和事,同時也在反思,一段婚姻的失敗,並不僅僅隻是一個人的責任。那時候她消極,懶怠麵對一切。

連她都不愛這樣的自己,何況是裴儉。

她與裴儉成婚十載,這些歲月並不會真的消失,而是更深刻地影響著他們。

那是念兮成長的閱曆,同樣也是裴儉的。

念兮走到裴儉麵前,語氣是一貫的輕柔,平靜,“找我有事嗎?”

熙攘喧鬨的街市在此刻都靜謐下來。

裴儉看著那張年輕的臉龐,企圖與回憶中的念兮做比對。

她當年是這個模樣嗎?

大概吧。

那時的她,有一雙明亮而熱烈的眼眸,看到他便是看到世界,永遠燦爛,無憂無慮。

現在的她,依舊美麗動人,可眼裡那些燦爛而天真的快樂,卻再也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包容後的溫柔。

裴儉也說不清哪種更好,隻是愈發悵惘,因為在她臉上,他看不到愛意,也看不到恨意。

仿佛他們早已無關。

念兮耐心地等他開口。

裴儉昨夜輾轉反側,依舊沒有控製住自己,可如今終於站到她麵前,他卻悲哀地發現,除了那些念兮並不想提的過去,他甚至不知該說什麼叫她歡喜。

“想起從前你做的飲子,”他垂眼,不敢去看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低聲說道,“便不知怎地走到了這裡。”

“那時候你想開香飲鋪子,我……阻止了你,對不住。”

念兮微怔,沒想到他還記得那件事。她依舊笑著,輕聲道,“沒關係。”

裴儉語氣艱澀道,“那時候若是你開了鋪子,日子會不會過得開心一些?”

“或許吧。”念兮看著他,“其實即便開了鋪子,也經營不好。”

裴儉抬頭凝視著她,彼此間都知道念兮這話背後的含義,那時候的她,活得太不開心。

幾乎是下意識的,裴儉又想開口道歉。他是個驕傲的人,可對於念兮,卻總覺得虧欠。

念兮知道他想說什麼,搶在他之前道,“都過去了,我也放下了。”

她的話裡甚至帶著溫柔,“你也該放下了。”

“前世最後那幾年,我不想見人,你便在府裡修了戲樓,又專門養了伶人在家裡,專唱戲給我聽。為此,還遭到禦史彈劾。明明你每日要處理那些大政要務,還得兼顧家中。我都知道的。”

“所以真的沒關係,我也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並不隻是你一個人的錯。”念兮清淡平和的目光看著他,“我們都會成為更好的自己,從前種種,都過去了。”

他們也有過好的時候,裴儉對她的好,她都沒有忘記。隻是感情中有三個人,太過擁擠。

不管裴儉願不願意放下,她都不會再給任何回應。

“你略等一下,等飲子做好我叫侍女給你拿來。”

裴儉渾渾噩噩的站在原地,念兮已經走了,他卻像是被定了身,一動不動,變成了一尊雕塑。

心裡頭幾多茫然,不知歸處。

直到他無意間與一雙狹長的鳳眸撞上——

周言禮。

就在他與念兮說話的間隙,周言禮一直站在暗處看著他們。

直覺得到印證,周言禮果然對念兮不懷好意。

這原本該是個叫人沮喪的消息,卻反而給了裴儉另一種信心。

早就認識又如何?

念兮從來沒在他麵前提起過周言禮,說明這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

更是他的手下敗將。

不論是官場還是情場。

就像他隻能暗戳戳站在暗處窺探一樣,周言禮的那些鬼心思,永遠都不會得到回應。

裴儉忽然又重新拾起了勇氣。

至少,他曾正大光明的擁有過,比起那些陰溝裡的臭蟲,要幸運的多。

來日方長。

對於周言禮,裴儉隻要一想到在過去十餘年間,都有一條狼,不,一條狗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念兮,他就很生氣。

恨自己眼盲心瞎,竟沒看出周言禮的賊心!

是以他冷冷地回視過去。

兩個男人,或者說另一個尚是少年模樣,隔著一段距離,彼此毫不相讓,眉眼爭鋒,幾多來回。

直到周言禮收回視線離開,裴儉才提著侍女送來的食盒,轉身走了。

……

秦朗已經有一陣沒來過裴府。

自從裴儉和顧辭七夕那晚打了一架,秦朗作為受害人養了好些日子的傷後,便不想再摻和那兩人的事。

他多無辜!

可顧辭走了——

征戰沙場,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什麼時候回來。

秦朗心頭鬱鬱,感慨人生無常,於是單方麵原諒裴儉,大方的前來尋他喝酒,追憶往昔。

誰知道他才來,一眼就看到“浮生半盞”的食盒。

這盒子與彆處不同,盒身印了朵西府海棠,整個京城都是獨一份。

秦朗自然知道。

“你是不是人啊你!顧辭才走,你就不能等一等!”秦朗義憤填膺,尤其想到顧辭還在前方浴血殺敵,裴儉卻在明目張膽地撬牆角,更是跳腳。

“裴時章,你沒有心!”

不可否認,顧辭是個好人。作為朋友,他仗義、大方,爽朗、豁達,最重要的是如今時運不濟,叫人堪憐。

裴儉眉眼不抬,半點不將秦朗的話放在心上,冷聲道,“說完了?”

“沒有,我要罵醒你這個冷心冷肺,毫無人情味,不顧兄弟情義……”

裴儉倏忽抬頭,一雙寡淡沉靜的眼睛看過去,秦朗立時噤聲。

裴儉的確很討人厭。

但比起最初疏離冷淡,叫人隻能仰望而難以靠近的氣質,如今他身上倒是多了許多供人調侃的東西。

不過他這麼掀起半幅眼皮的氣魄,秦朗依舊被壓製住了。

到底是話沒說完,又小小聲地補充一句,“你不厚道。”

裴儉收斂了氣勢,轉而用一副充滿厭世感的腔調道,“我從沒說過放棄。”

“你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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