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踏進殿內的新昌公主正聽到薑媛這句,疾行兩步,揚聲斥道,“父皇和母後麵前,薑媛,你休要胡說!”
眾人回頭,這才看到陛下和皇後娘娘正並肩而來。
一通見禮過後,陛下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韓凜趕在眾人開口前,上前一步道,“小兒頑劣,擾了陛下圍獵的雅興,臣惶恐,請陛下責罰。”
景帝不耐煩聽這些話,打斷道,“說重點。”
韓凜絮絮叨叨,雜七攪八,景帝聽得頭疼,看向裴儉,“時章,你說。”
韓凜立時閉嘴。
裴儉躬身行了一禮,沉聲開口,“新都侯府的薑小姐與韓世子被人看到在銀杏樹下,行止親密,衣衫不整。據薑小姐所說,她這般狂浪行事皆是被人下藥毒害,而下藥之人,正是新昌公主殿下。”
簡明扼要,不偏不倚,概括了整件事情。
景帝和陸皇後聽完,尚未表態。
蕭南沂已按捺不住,快步上前,一掌扇在薑媛臉上。
“我向來待你親如姊妹,你為何這般汙蔑我!胡亂攀汙皇室,你可知是何種罪責?”
薑媛本就心神散亂,此時被蕭南沂厲聲逼問,一時更加慌亂。耳邊又傳來公主低聲威脅,“究竟是誰要害人,你彆叫我給你抖個乾淨!”
她雙腿一軟,就要跪下認錯,殿外忽傳來一陣清朗男聲,“公主殿下,媛兒是否攀汙,一查便知。”
隨即,顧辭闊步走進。
“參見陛下,皇後娘娘。小子無狀,請陛下恕罪。”
“表哥!”
顧辭的突然出現,如同一道曙光,驅散薑媛心頭陰霾。他對薑媛的鼓勵與支持比之先前裴儉,又不知大了多少。
這是與她從小玩耍到大,事事都肯謙讓她的表哥!
身後有鎮國公府的表哥!
“表哥救我!”
景帝對於年輕一輩,向來寬厚,顧辭又是他欽點的武狀元。瞧著他站在殿前端正挺拔,肅肅如鬆,與裴儉一文一武,珺璟如曄,不覺聖心大悅。
“你不在京當值,來圍場作甚?”
顧辭躬身回道,“臣逢休沐,來圍場……送馬。”
景帝被這話逗笑,“曲左圍場,馬匹數以萬計,需要你來送馬?”
顧辭支支吾吾,耳垂兀自紅了,鄭皇後寬厚,解圍道,“陛下再彆逗他,年輕慕艾,陛下隻等著喝鎮國公府的喜酒罷了。”
景帝哈哈大笑,顯是心情極好。笑過之後,與韓凜道,“即然被人瞧到,男未婚女未嫁,便做一對,將婚事擇期辦了吧。”
“陛下!”
一句陛下,三人同時出聲。
韓凜並未異議。
可韓高傑和薑媛,卻是相看兩厭,再不肯作一對的。
自顧辭進殿,薑媛自認來了靠山,她可是新都候嫡女,鎮國公的侄女,皇室公主尊貴,她也不是那等隨意任人磋磨的!
索性與蕭南沂已撕破臉,方才又挨了她一巴掌,新仇舊恨,倒不如捅出來,大家痛快!
她心中有了底氣,倒也不再怕蕭南沂,直接朝景帝與皇後跪倒:
“先前新昌公主設宴,臣女席上不過略飲幾杯,便頭暈目眩,神智儘失。臣女自幼讀書明禮,女德女誡時刻謹記,若非遭人陷害,豈會作出這等令家族蒙羞之事!”
“求陛下,皇後娘娘徹查此事,以證臣女清白。”
如今薑媛也不胡亂攀咬,隻認定了是蕭南沂害她。否則下給溫念兮的藥,如何會叫她中招。說到底,還是她信錯了人,聽信了蕭南沂的話,有了今日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