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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宛歆僵在原地。
渾身像是浸在冰水中,一股細密的冷意,滲透皮膚深入骨髓,若非她緊緊咬著牙齒,緊閉嘴巴,此刻怕是已經瑟瑟發抖,渾身打顫了。
同時她的心口也被冰涼恐慌占據。
一種事情完全超出她預料之外的恐慌和無力。
她以為,裴儉對那個溫念兮,隻是一時起意。
她以為是自己這些年表現得太溫吞含蓄,叫裴儉誤解了她的心意,把她的癡心隻當作哄騙家人的幌子。
她以為對於裴儉,她一直是最特彆的那一個。隻要露出愛慕的影子,裴儉便會往她設想的方向去。
卻萬萬沒想到,裴儉居然說他非溫念兮不娶。
情深意濃?
許宛歆忍不住諷笑一聲。
世間男子,大都好色。
溫念兮的確皮相出眾,但是表哥,他不該是這樣膚淺的人。
許宛歆無法接受,根本無法接受,她自幼愛慕的少年,竟然對她如此殘忍。
或許他隻是一時被迷了心智?
裴儉那般悼念雙親,而她,可是他的亡母,親自挑選的兒媳!
他們從小一處玩耍,裴儉對自己,一定還是有感情的!否則他不會對自己說那些話,還要為她挑選夫郎!
或許隻是父親當年退婚的舉動傷少年太深,以致於心結難解,這才叫他難以轉圜,不肯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從天之驕子狠狠跌落,沒了父母庇護,家族依靠,連婚事都被羞辱退掉,裴儉那般驕傲自尊,如何能忍?
她是親眼看著那個少年眼中的明亮清澈變得狠厲堅韌,看著他一分一分拾起自尊,一點一點證明自己,如同親身親曆。
這樣的裴儉,怎麼會對一個空有皮囊的溫念兮死心塌地,不可自拔?
她不信。
半點也不肯信。
她的少女情懷,青春夢想,人生希望全都寄於裴儉一人身上。
許宛歆不能承擔,表哥不愛她,不要她的事實。
溫念兮。
許宛歆閉目,將這個名字在口齒內細細咀嚼,她何德何能,一邊與顧辭糾纏不休,卻還勾得表哥神魂顛倒?
這世上,怎會有人能如此輕易得到旁人心心念念的東西?
憑什麼呢?
她須得想一想,重新謀劃。
一定,會想出一個化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