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間,偌大殿內,僅餘蕙蘭與溫秋實二人。
蕙蘭不禁戰栗,心中強烈不安,“聖上似乎有意將我與溫秋實單獨留下……”
溫秋實卻麵色平和,巨細靡遺道:“娘娘服下此幾服藥,應可退熱。再以此藥膏塗抹疹處,勿再接觸那兩床被子,便無大礙了!”
蕙蘭點頭,輕聲道:“多謝溫太醫,難為你對本宮心存怨念,還來為本宮診治!”
隻見他清俊的麵龐上浮現出一抹淺薄的笑容,那笑容本應如蕙蘭往昔所見般溫暖,此刻卻帶著明顯的憂傷。
他低聲答道:“微臣乃醫者,真正的醫者,心懷慈悲,不會挾私報複!”
蕙蘭幾欲落淚,由衷道:“所以你是個好太醫!”
溫秋實未發一言,怔怔地愣了片刻,眉心泛起一層悲色,突然壓低嗓音道:“微臣在想,蘭兒……蘭兒是否也如娘娘一般,根本未曾患麻風病……”
霎時,如驚雷在蕙蘭頭頂肆虐而過,瞬間她通體發麻。
這一刻,蕙蘭幾乎可以斷定,溫秋實定是聽了張貴人的言語,開始懷疑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蕙蘭凝視著溫秋實的眼睛,竭力保持麵容平靜,緩緩道:“怎會如此?蘭兒身處於鄧府,在爹娘身旁,若不是麻風病,他們豈會拿自己的女兒開玩笑?”
溫秋實卻轉過頭去,不再看蕙蘭,語氣帶著不悅地說:“娘娘難道未曾想過,萬若蘭兒與您相同,亦是有惡人欲加害於她呢?動手腳,謊稱她身患麻風病,令鄧伯父和鄧伯母驚懼惶恐,將她送出府去,而後借機除掉她……
說來說去,娘娘當初若不阻攔微臣去探視就好了,此等陰謀,微臣定能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