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孔希學更改儒學的事,李善長沒有明確的提及,這個功勞他要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行,咱就聽李先生的。”
朱元璋很滿意李善長的辦事效率,樂嗬嗬的說道:“孔家自己的子弟都覺得自己做的事太過傷天害理,我們又何必在這裡幫他們洗脫罪責?”
“咱的意思是,聽聽那孔希學是怎麼說的,他認為自己的家族哪裡做得不對,我們才好對症下藥。”
兩個字:拖著!
朝臣們認為,朱元璋和李善長要把這件事拖到大家都不想解決了為止,但也隻有朱元璋和李善長心裡清楚。
他們並不是不解決孔家,而是要拖到孔家徹底地改換風格為止。
正如李善長提醒孔希學的那般,儒門也是朱元璋治下的學子而已,孔家不能讓這些學子脫離他的掌控範圍。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就枉費朱楷在前期給他們打出來的好局麵。
朝臣們此時一肚子的麻麥皮想說,可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朱元璋和李善長兩人,都是小心眼的家夥,現在去反駁他們,天知道這對君臣什麼時候給自己下絆子。
救孔家,拯救儒學根基,的確是大事。
可再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誰都不舍得把自己也陷到深坑裡。
自己坑自己,那不是傻子才乾的事?我們讀書人又豈能是傻子?
要說在朝堂上的唯一衛道者,那就是宋濂宋大學士了,但宋大學士對孔希學‘保父舍孔’的行為非常不滿,所以這個時候也沒有站出來說話。
一切的一切,都在李善長的意料之中。
今天的大朝會,虎頭蛇尾的結束了,因為大家都隻準備對付朱楷這麼一件事,現在這件事被朱元璋和李善長君臣,連消帶打化為無形,再去談論其他的事……可根本沒準備啊。
環視一周,朱元璋看到大家都不說話,非常滿意的說道:“既然大家都沒什麼事,今天的大朝會,到這就結束吧,散朝!”
說完,朱元璋站起來便離開了。
今天上朝,朱元璋很開心,朝堂上的大臣們,被李善長的突然出現打亂陣腳,再加上李善長一板一眼的對其反駁,這讓朱元璋在心中不由得感歎:還是老李好使。
可惜啊,這老東西是被朱楷收服的,如果他能老老實實的輔佐自己,該多好。
朱元璋說不出自己現在是羨慕還是嫉妒恨。
反正就覺得李善長這老東西也會看人下菜。
太氣人了啊。
大殿之上,李善長則慢悠悠的向外走著。
其他人再看李善長的目光,充滿了忌憚……這老家夥,離開的時候是被朱元璋逼著離開的,現在回來了又被朱元璋奉為座上賓。
這待遇……忒氣人!
大朝會前,所有的朝臣都往李善長身邊靠,希望能在李善長麵前混個臉熟,可一場大朝會過後,大家卻對李善長有了些許忌憚。
這老東西……真來者不善啊。
李善長也不在乎彆人的看法,慢悠悠的向大殿外走。
朝臣們不清楚,但李善長卻非常清楚,因為朱楷手中有威脅他的‘槍’,所以他再次出現在朝堂上,隻不過是充當工具人而已。
彆人畏懼他,隻不過是畏懼自己和朱元璋的熟絡,畏懼自己能夠猜透朱元璋的心思。
如果李善長沒有這些能力,他也不會再次出現在朝堂上了的。
汪廣洋湊到李善長身邊,他對李善長詢問道:
“韓國公,陛下已下旨,命你當丞相,你看今天要不要去政務堂看看?熟悉熟悉?”
“不用。”
李善長搖搖頭,對汪廣洋說道:“還是你先做吧,我隻是丞相,並未安排其他職位,如何接手朝堂上的政務,等我想明白了再說。”
想明白,是為了貼合朱元璋的想法。
李善長大概已經想清楚朱元璋隻給自己安排一個丞相的位子是什麼原因了,但還不是很明確,他需要仔細盤算一下,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才能讓朱元璋滿意,讓自己利益最大化。
汪廣洋離開後,宋濂來到李善長身邊,看到李善長便直接說道:“李丞相就是李丞相,轉眼間便翻雲覆雨。”
李善長知道,宋濂說的是關於孔希學突然改變主意的事情。
宋濂人老成精,當然清楚是李善長讓孔希學改變主意。
當然,也是在說這次大朝會對朱楷的攻擊不了了之,全是因為李善長的一席話。
“我隻不過是做了應該做得事。”
李善長語氣篤定,和之間與汪廣洋交談時的淡然完全不同,整個人就像衛道士一般:“現在的儒學,已經被孔家,被一些大的家族帶壞了風氣,我這個做臣子的,自然要為陛下考慮。”
“恐怕也是為了二皇子考慮。”
宋濂不想和李善長打馬虎眼,直接戳破了李善長的偽裝麵具,不無諷刺的說道:“看來,韓國公要成為二皇子帳下的第二忠犬了,說來也對,胡惟庸是你的學生嘛,嗬嗬……韓國公此次落後於你的學生了啊。”
普天之下,敢把李善長說成忠犬的,恐怕也隻有宋濂一個人了的。
李善長知道宋濂的性格,他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可李善長還是記住了宋濂對他的戲謔。
如果換成胡惟庸,此時恐怕已經勃然大怒,大叫著把宋濂寫進逆臣錄中,可李善長並不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