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楷看著朱標,“我隻能說,如果用我的辦法,可以讓娘痊愈的可能性提升,以前我也從來沒用過,所以我並不能保證完全治好。”
聽著朱楷和朱標的對話,朱元璋反倒變得不淡定起來。
怎麼著……
聽朱楷的意思,天花這種病,不算是什麼大病啊。
這話可不能亂說。
朱元璋自己得過天花,他可是知道,得了天花最有效的治療辦法,就是自己的身體足夠硬朗,扛過去就能活。
抗不過去就是死路一條。
可是,朱楷的意思確實在說,除了身體素質夠硬這一點,他還有其他的辦法?
朱元璋坐直了身體,想繼續聽,可朱楷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而是對朱標說道:“想保護娘,我們要先保護好自己,讓娘感到安心,這我們才有保護娘的機會。”
“嗯。”
朱標用力的點點頭,但他還是對朱楷詢問道:“楷弟,你的意思是……我們能救娘是麼?”
“當然可以,一定可以!”
朱楷看著朱標,“大哥,你要知道,娘不希望我們去,是因為她想保護我們,不想我們被連累,你要理解娘的苦衷,所以……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
“嗯。”
朱標重重的點點頭:“二弟,我明白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是朱標對朱楷的承諾,當然他承諾的不僅是現在這一件事,還有更多!
先保護好自己,再去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朱楷點點頭,隨後對朱標說道:“娘的事,交給我……回頭我給你和爹打兩針,過幾天就能去看娘了。”
說完,朱楷看向朱元璋:“爹,放心吧,有我在,娘不會有事的。”
朱元璋萬萬沒想到,在自己最不冷靜的時候,給自己最大安慰的竟然不是朱標,而是平日裡看起來最不靠譜的朱楷,這讓朱元璋不由得升出一種錯覺。
好像,朱楷才是自己家裡最冷靜、沉穩的那個人,為什麼感覺這麼的不真實呢?
“沒事了,我先回奉先殿一趟,拿點東西過來,給你們一人紮一針,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去見娘了。”
朱楷說完,轉身便離開了武英殿,留下朱元璋和朱標麵麵相覷。
這不是他們看到的朱楷,而朱楷的反應,和他們想象中的太不一樣。
這麼冷靜嗎?
不會是……裝的吧?
走處武英殿,朱楷在殿中風淡雲輕的表情變了,但從他走路的步伐和表情上,看不到任何變化,但如果可以看到他袖子裡的手,就會看到朱楷用力的捏緊拳頭,力使得有些大,指關節都變得發白。
由此可見,現在的朱楷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
至於不冷靜的原因,也很簡單。
得天花的人……是他最尊敬的母親,是最疼他的母親。
而且,馬秀英得的是天花啊。
天花那是一般的病嗎?
不是。
天花是要人命的病!
朱楷在超級遠洋貨輪上,開出來了液體牛痘疫苗和凍乾牛痘疫苗,但疫苗僅僅能起到預防的作用而已,在朱楷穿越來的時候,得了天花依舊沒有一個非常有療效的手段。
那是醫療條件非常發達的後世,尚且不敢說有特彆的手段去治療,現在是醫療衛生條件非常落後的大明,想治療也非常難治。
朱楷之所以表現那麼的冷靜,原因也很簡單,他發現朱元璋和朱標都已經沒了主心骨,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朱楷如果還不冷靜,那他們父子三人就彆想著救人了啊。
而且,在後世經曆過全民醫療活動,朱楷心裡也清楚救人先救己,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那也隻能是給雙方添麻煩。
冷靜!
彆在焦急的時候,忘記了自己還有腦子。
……
朱楷先從超級遠洋貨輪上取了幾支凍乾牛痘疫苗,再回到武英殿給朱元璋和朱標打上。
朱楷對於後世的醫療技術信心十足,看到牛痘以後,直接先給自己注射上,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
而朱元璋和朱標兩個沒見過世麵的家夥,看到朱楷拿出來的針管和玻璃瓶的牛痘疫苗,還很驚訝。
這是什麼玩意?
像水一樣的東西,還能救人?
兩人心中都存在著疑惑,不知道朱楷為什麼會這麼做,但對於朱元璋和朱標來說,朱楷說用這種方式可以救人,那就一定可以救人。
就像朱楷無條件相信朱元璋和朱標一樣,他們兩個也無條件的相信朱楷。
朱楷說能救人,那就一定能救人。
在朱元璋和朱標心中,朱楷是可以創造出奇跡的人,那份奇跡看起來是多麼的不靠譜,可朱楷就是能把事情做好咯,這就是朱楷的能力,讓人折服的能力。
而朱楷也沒有去解釋,有些事情是解釋不通的,反而越解釋越亂,朱楷就索性不再去解釋,你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種牛痘需要打兩針,現在朱元璋和朱楷去了坤寧宮,也隻能在外麵呆著,不能到屋裡去。
朱楷在後世,人人都打防治天花的疫苗,基本上達到了全民防治的地步,很多小孩在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射過疫苗了,所以對於天花朱楷都沒什麼印象,也就是後來上學以後看網文,才知道天花的可怕。
朱楷隻是知道天花可怕,卻並不知道天花到底可怕在什麼地方。
到了坤寧宮,張誠已經發現了朱楷,並且朝著朱楷走了過來。
“楷哥兒,你不能過去。”
張誠搖搖頭,對朱楷道:“大小姐最擔心的就是你,所以吩咐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你留在外麵。”
“我知道,但我來找娘,不是來添亂的,而是來救娘的。”
朱楷指了指自己,“沒有人比我更懂得怎麼治天花……你還沒有得過天花吧?天天陪在娘身邊,你患天花的可能性很大,來來來……張誠叔,我先給你打一針。”
“……”
張誠驚訝的看著朱楷。
沒有人比朱楷更懂得怎麼治療天花……這話聽著怎麼那麼不可信呢?
但是,張誠和朱元璋、朱標一樣,都對朱楷有一種不需要解釋的信任,他說什麼就相信什麼。
被朱楷從肩膀上紮了一針,除了有一點點疼,其他也沒什麼感覺。
朱楷很滿意的點點頭,把針管放在盒子裡:“好了,過幾天我再給你打一針,以後你就不需要再害怕天花了,你們家的那幾個,我回頭也打上疫苗,咱們以後都不用怕得疫苗。”
這、這聽起來,怎麼這麼不可信呢?
隻是往自己身體裡打了一管像水一樣的東西,如果換成彆人這麼做,張誠必然不相信,甚至還會懷疑。
但這麼做的人是朱楷,張誠怎麼都覺得,自己應該相信。
拍了拍張誠的肩膀,然後朱楷才說道:“行了,你們在外麵呆著吧,我進去看看娘,放心吧!有我在,娘肯定不會有事的。”
言語中透露出來的自信,讓張誠忍不住相信。
是啊,楷哥兒是值得信任的人,他肯定能治好馬秀英。
朱楷拿著他的藥箱子往坤寧宮裡走,朱元璋則來到張誠身邊,非常不開心的說道:“楷兒進去你就不阻攔,我們進去你死活都不讓進,張誠你管的也忒寬。”
要說這皇宮裡,不慣著朱元璋的人有朱楷、馬秀英和張誠,但平時朱楷和馬秀英還會和朱元璋好好說話。
張誠就不一樣了,張誠對朱元璋,就沒有丁點的好臉色,聽到朱元璋的不滿後,張誠直接說道:“楷哥兒到坤寧宮,是救皇後娘娘的,不知道陛下去了坤寧宮能乾啥?”
意思是:你朱元璋除了會添亂,還會乾啥?
“……”
朱元璋被張誠懟了個大紅臉,該死的……這個家夥也忒不給自己麵子。
“……”
在一旁的朱標,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緊張還是鬱悶,他原本全身心的都在揪心馬秀英,可在朱楷確定自己可以救馬秀英後,朱標提著的心放下不少。
現在聽張誠這麼不給麵子的懟老爹,為什麼有種想笑的感覺呢?
朱元璋也真是,就知道張誠不會給好臉色,還一個勁的往上貼,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朱標想到過往的種種,想笑的衝動越發迫切。
咳咳……我不能笑,被嘲諷的人是自己的老爹,我又怎麼可以笑呢?
不能笑!
不能笑!
朱標努力的把頭撇到一邊,努力的讓自己不去管朱元璋和張誠像娃娃一般的慪氣。
太像小孩了,自己的老爹怎能這麼不成熟?
……
朱楷來到坤寧宮門前,長吸一口氣,隨後用力的推開坤寧宮的門。
“娘,您的兒子回來了!”
坤寧宮裡的門閂並沒有插上,顯然馬秀英已經知曉朱楷要來。
馬秀英此時正坐在床邊,陰沉著臉看著朱楷。
作為朱楷的母親,馬秀英怎麼可能不了解朱楷,她無比確定,朱楷知道她得了天花後,必然會不顧一切的來找她。
這基本上是可以預見到的。
所以,從朱楷回到應天府的時候,馬秀英就一直派人盯著朱楷,查探他的動向和去路。
當有人向她彙報,朱楷在武英殿和朱元璋聊過,回到奉先殿折回武英殿後,馬秀英就已經意識到,朱楷的下一站必定是坤寧宮。
馬秀英能像威脅朱元璋一樣,用死的方式去威脅朱楷嗎?
不能!
朱楷根本不吃這套。
你說你要死是吧?
那行,我一定死在你前頭!
朱楷就是混不吝的角,他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馬秀英也阻止不了朱楷。
“娘,兒子回來了,您不開心嗎?”
朱楷拿著藥箱,上前討好的說道:“我在北境的表現,張濠和張州還有大哥都告訴你了吧?怎麼樣~您兒子厲害吧?但他們說的肯定不詳細,我親自告訴娘在北境我是怎麼殺敵的。”
馬秀英就看著朱楷在這裡胡言亂語,現在馬秀英最關心的根本不是朱楷去北境打仗的事,而是他為什麼要到坤寧宮來。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馬秀英忍不住打斷了朱楷的滔滔不絕,看著朱楷很是生氣:“你難道不清楚,現在我這裡在發生什麼嗎?這是你能來的地方?”
說著說著,馬秀英得眼眶就紅了,忍不住出聲斥責:“娘生病了,而且是很嚴重的天花,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你萬一有個好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