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哈斯圖是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十萬兵馬拉出去的,這些兵馬是他鎮守遼東的保障。
他要防備更強大的大明。
這些兵馬不容有失。
隻一個朱楷,幾千兵馬,不值得他大動乾戈。
本部的兵馬不能動,還有其他兵馬。
哈斯圖一聲令下,女真、高麗的首領立刻趕到遼東去見哈斯圖。
女真還是金朝的女真,他們的祖先被鐵木真打敗後,就卑躬屈膝的成為了蒙元的朝臣,現在就是聽蒙元呼來換去的一條狗而已。
至於高麗,他們才是牆頭草呢。
在海上和大明交流,對大明俯首稱臣,背地裡卻還在和蒙元勾搭,比如現在的這位首領,就是高麗的王派到遼東,對蒙元進行幫助的某位臣子,用高麗王的話說,這位臣子造反了,高麗現在連飯都吃不起,根本無力對其圍剿……這種爛借口,懂得人都懂,隻是一個措辭而已,當不得真。
大明現在全身心的在針對蒙元,對於高麗這種跳梁小醜還沒怎麼放在眼裡,隻能暫時由他去,等騰出手了,老賬新賬一起算!
哈斯圖不會動用手裡的大軍針對朱楷,但他殺起女真來,絲毫不含糊。
“現在遼東突然來了一股明軍,是由朱元璋的兒子朱楷率領的兵馬,他們就像跳梁小醜一樣,不停地惡心著我們。”
哈斯圖簡明扼要的說了下原因,然後對女真和高麗的首領說道:“現在,給你們一條命令,派出部落的兵馬,把這支明軍剿滅。”
“……”
女真、高麗的首領,在聽到哈斯圖的話後,臉上露出苦色,心裡也是直接罵開了花。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非得讓我們去?
不就是看著我們好欺負嗎?
打不過,隻能任憑女真或者高麗欺負。
他們兩個部落也不想聽話,可是下命令的是哈斯圖,是蒙元的最高首領,他的話怎麼可能不聽?
不聽就是一頓暴揍,誰也撐不住呐!
哈斯圖看到兩個部落的首領一臉為難的樣子,冷哼一聲:“怎麼,讓你們為難了嗎?”
“這……”
兩位首領猶豫一番,最終女真的首領鼇勝還是不得不說道:“王爺,我們的糧食,已經見底了,勇士們吃不飽肚子,這打仗更是無從談起啊。”
最主要的,還是吃不上飯。
這也是鼇勝很為難的原因,他們的糧食本來就不多,種出來還都被哈斯圖給征走了,他們僅有的口糧都不夠,還得下海捕魚才能把肚子填個半飽。
說完糧食的事,鼇勝乾脆咬咬牙,把他的其他訴求也說出來:
“另外……王爺您是清楚的,我們部落的勇士,這武器平日裡打獵尚可,可你要說去和盔甲齊全的明軍打,我們的武器根本無用!”
哈斯圖自然清楚,想要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吃飽,在鼇勝說出他的訴求後,哈斯圖說道:“給你撥糧一千石,箭矢一萬,武器若乾!”
聽到哈斯圖的話,鼇勝不由得閉上眼睛。
他害怕自己睜開眼睛看向哈斯圖時,因為眼睛裡的憤怒會讓哈斯圖看到,為此波及到整個女真部落。
泰特娘的摳門了啊。
給的那點糧草武器,還不及女真半年供奉給他們的多,這特娘的薅羊毛薅的還是自己的。
而那位高麗的首領看到鼇勝張張嘴就要來了一批軍械,自然也想從中謀取一些利益。
可是,哈斯圖似乎早就猜透了他的想法,在這位高麗首領還沒說話的時候,他就直接打斷了:“你們也缺糧草武器?給你們的王去要!”
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高麗的首領還沒說話呢,就碰了一鼻子灰,可自己的小心思被猜透了,高麗的首領也清楚哈斯圖的性格,如果自己再這麼說下去,估計他還沒出兵就已經被哈斯圖殺了的。
“不會,不會……我們高麗是您們大元的附屬國,您們要我們做什麼,我們自然就會做什麼,而且一定做的漂亮!”
高麗的首領在哈斯圖麵前卑躬屈膝,奉承的說道:“王爺,我帶來了兩株三百年的人參,進獻給您,感謝您給了我們這次出征的機會。”
那模樣,看的鼇勝要吐,但他還是很快說道:“王爺,我們挖出來兩株五百年的人參,贈送給您,感謝王爺您對我們女真部落的照顧。”
派自己部落的人去打仗,他們非但不覺得為難,甚至還願意為此拿出東西,去感謝哈斯圖。
當狗當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啊。
哈斯圖對兩人的態度非常滿意,傲慢的坐在王位上,擺擺手說道:“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做了,那就去做吧,我隻要結果,你們做好了,我自然會有賞賜,如果做不好……你們可要想清楚後果!”
反正我大元實力強盛,你們不是對手,那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當仆從吧。
鼇勝和高麗的首領聽到哈斯圖威脅他們的話以後,臉色非常難看,可是再難看又有什麼辦法?
不管是什麼任務,隻要是哈斯圖分配下來的,他們都得接著。
鼇勝在離開哈斯圖的營帳後,不由得捏起了拳頭。
說到底,還是我們女真太弱。
不過,你哈斯圖也彆太得意,早晚有一天,你會成為我們女真的階下囚!
曾經,女真也是差一步便問鼎天下的,隻可惜蒙元崛起的速度實在是太快,讓女真無法應對。
直到現在,女真部落依舊認為,蒙元是從他們手中搶走的天下。
問鼎天下之誌,從未熄滅過。
以前,還覺得蒙元強大,他們不是對手,可現在蒙元已經日暮西山,鼇勝感覺他們女真部落的機會又來了。
鼇勝感覺距離自己重現先祖榮光的日子,已經不遠。
同時,鼇勝也在心中暗自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漏出馬腳。
女真部落一直有問鼎天下的雄心,這就代表著他們在對抗大明的時候,不會用儘全力。
相反,另外一邊的高麗棒子就不這麼想了啊。
對於高麗人來說,蒙元是主子,大明也是主子,這兩個主子無論誰笑到最後,他們也是跟著笑到最後的那一方。
所以,無論哪個主子找他們幫忙,他們都將竭儘全力。
……
朱楷並不知道,哈斯圖已經讓女真和高麗對他進行圍剿,他此時正在遼東外圍玩的不亦樂乎。
話說,未來那位老人家的遊擊戰術是真的好用。
敵疲我打、敵進我退……十六字方針在草原上,被朱楷玩出了花。
打了十來仗,打到最後朱楷的隊伍非但沒有減員,反而增加兩千多蒙元人,兵馬達到了一萬之數。
原因很簡單,朱楷手底下大部分兵馬,都是剃了頭的蒙元人,包括朱楷原本帶著的親兵營和京軍,都是剃了頭的,如果不是身上的盔甲不一樣,這些人沒什麼兩樣。
再加上朱楷勇武,逢戰則無敵,蒙元人一看,跟著朱楷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反正朱楷手底下的那些兵馬絕大多數都是蒙元人,大家在一起有照應。
再加上朱楷給他們的許諾,在打完仗以後讓他們成為大明人,這樣的結局,他們當然不會拒絕。
跟著朱楷混,三天吃九頓!
蒙元的大兵紛紛倒戈,投靠在朱楷帳下,並且作戰勇猛,逢戰必上,這樣的結果,讓張濠和張州放心不少,也對蒙元人多了些信任,一場場仗打下來,大家成為真正的袍澤。
朱楷把這些都看在眼裡,但卻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蒙元和大明更是如此,彆人說什麼沒用,勸不得~得自己逐漸放下成見。
而且,朱楷知道,隻要自己在,張濠和張州就不能對那些蒙元人做什麼。
如今看來,收效不錯。
不過,一直在打仗的朱楷,卻嗅到了一點兒的不同尋常。
哈斯圖未免太沉得住氣,這麼長時間下來,外圍的兵馬越來越少,他們的勢力範圍開始向中間收攏。
不應該如此……
如果自己一把火燒了遼東,哈斯圖就保不住這裡的糧食了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應戰。
可哈斯圖非但沒有應戰,反而收縮戰線,這絕不是一個良將應該有的。
把張州和張濠喊過來,告訴他們自己的發現,隨後吐槽道:“不是說,哈斯圖是黃金家族的驕傲,是可以和王保保並駕齊驅的良將嗎?”
為什麼他會這麼不通曉兵事?
不應如此。
張濠沉吟一番後,對朱楷說道:“楷哥兒,或許非是哈斯圖不想打,而是他不想動用自己的兵馬打。”
“你是說,其他部落?”
朱楷笑了,“那些部落有什麼用?來了不是送人頭嗎?”
如今,草原上最厲害的是蒙元人,蒙元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其他的部落又怎麼可能是對手?
“殿下,並非如此。”
張州在旁邊解釋,“遼東,可是有不少部落的,也有不少蒙元人不服王庭的皇帝,各自為政,而且那些部落在遼東的實力,並不在蒙元之下,隻是蒙元積威日重,他們不敢反抗而已,如果找到機會,他們肯定會反戈一擊。”
聽到張州的話,朱楷來了興趣:“那你和我說說,都有什麼部落?”
“女真!”
張州首先提到的,就是女真:“女真可是大金的殘餘部落,重新被趕回到黑山白水之間,艱難的生活重新馴化出他們的血性和野性,這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朱楷聽到後:“哦,也就是說,哈斯圖要用女真,驅虎吞狼!”
張州見朱楷聽進去自己的意見,不由大喜,趕忙把自己了解到的都告訴朱楷:“不僅有女真,還有蒙元人賽因不花、所謂的高麗叛軍……”
“好了!不用說那麼多了。”朱楷不想再聽下去,就張州說的這些地名、人名,朱楷聽到都感覺到頭大:“也就是說,哈斯圖不想動自己的大軍,就勢必要借助遼東其他比較強盛的部落或者勢力是吧?你和我說說,誰最有可能!”
“高麗和女真!”
張州回答的倒是斬釘截鐵,“賽因不花雖然是蒙元人,但他不服元庭的皇帝,獨立為政,哈斯圖自然命令不了他。”
“那就是女真和高麗!”
朱楷也不想繼續在遼東外麵兜圈子了,“找個地方休整,然後去找女真和高麗麻煩去!”
“啊?”
張州沒想到,朱楷心態變化的這麼快。
為什麼要去找女真和高麗麻煩呐?
張濠在旁邊提醒道:“你不是說,女真和高麗,是最有可能被哈斯圖拿來對付我們的嗎?”
是啊!
但隻是有可能啊!
“既然有可能,那就把這種可能扼殺!”
張濠做了一個